“我还记得，王爷当日曾说过，王爷娶我，不过是因为不想让皇上和皇贵妃为我的婚事担忧。如今，皇上已经不在，皇贵妃也……所以，王爷您根本就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娶一个不喜欢的女子作妻子。”一个死字，忆蝶怎么也说不出口。

听到忆蝶恢复对他的称呼，凤倾城的怒气又上扬了一份，嗓音更沉了，“为不委屈是本王的事，轮不着你来担心。还有，虽然父皇不在了，他的御旨却绝对是要遵从的。本王还是那句话，不论你愿意与否，你我的婚约都会如期进行。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若是让本王发现你偷跑，或是做些别的事破坏婚事，让本王抓着了，小心你的小命。”

小心她的小命！忆蝶自嘲一笑，反问道，“王爷认为我会在乎这条小命吗？”

“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小命，可是，你可曾想过，你的这条小命是用多少人的性命换来的！皇贵妃，你的养父，窦氏，还有楚氏家族的人，多少条人命，你欠了多少债，你有仔细算过吗？那么多条人命才换回一个你，你却要白白浪费，随时随地都想着去死。这么多的人命，就凭你一人的命，你觉得，你能还得了吗？”

愧疚袭上忆蝶的心头。凤倾城的话，她自然明白。只不过，当发现自己所有的努力被凤逸臣完全摧毁时，她气馁了，无奈了。

“这么多人都因你丧命，因你受苦，你难道就不想报仇，难道就不想去救他们吗？”凤倾城抛下了最后一根稻草。

替死去的人报仇？杀回京城救人？她还能有机会吗？

“我不过是个弱女子，哪有那样的能力！”忆蝶气馁地靠在门扉上。

“你有！只要你嫁给本王，成为慕倾王妃，你手中就会握着成千上万的士兵，就会拥有翻盘的能力！”

嫁给他？忆蝶认真地思考着。如今的她，已经一无所有，甚至连走出淮安城都难。可若是他嫁给凤倾城的话，一切就会不同。可是，她有自己的迟疑，这样的迟疑来自她的内心深处，让她难以取舍。

“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去救人，不想为他们报仇，才不愿意为他们牺牲自己的婚姻。”凤倾城缓缓走近忆蝶。

“我没有！”忆蝶想都没想就出口反对。只要能回报那些人一二，只要能救人，她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更别说是婚姻了。她之所以会拒绝，是因为不想连累他。

“既然愿意牺牲，那你还迟疑什么！”凤倾城握住忆蝶的双肩，不容反驳道，“明天我就会让人去选日子，在最短的日子把婚事办了。”

说完这话，凤倾城打开门，走了出去。

合上门扉的刹那，她分明听到凤倾城吩咐丫鬟和士兵看着她，不让她乱走。

是怕她会逃走吗？忆蝶自嘲一笑，同时又有些感动，想不到，到了这样危险的时刻，反而是凤倾城，一直被认为是煞星的人，陪着她，关心她，安慰她，甚至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帮助她。

回想往日她对他的恶劣态度，回想以往两人的争吵，忆蝶有些愧疚，有些后悔，同时又有些庆幸。

“喂！讨厌女，你在不在啊！”随着大咧咧的喊叫，房门被人叩叩地敲响。

忆蝶隐藏好眼底的情绪，打开房门。

阿佑年轻而俊俏的脸出现在眼前。

“讨厌女，识相的，赶紧自己离去！”阿佑一脸的不耐烦，把一个包袱扔到忆蝶的怀中。

忆蝶打开包袱，发现里面有几套换洗的衣服和一些银锭。她立即明白阿佑来找她的目的。

“你表兄刚刚警告我，不让我离开。你却跑来赶我，你难道就不怕你表兄吗？”忆蝶把包袱抛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