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府里有什么特别的事吗?”忆蝶一边喝茶,一边随口问着。
“因为小姐您病着,夫人小姐谢绝了一切外客,就连老爷除了公事儿,也大多都呆在府里,倒是没什么稀奇的事儿发生。”春桃收拾好碗筷,走了出去。
不多时,忆蝶听到了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推了开来。
首先走进来的是母亲。母亲还是如往常那般,穿着华丽,妆容精致。
随后进来的是一名四十上下的男子。那男子穿着一袭藏蓝色长袍,身子有些单薄,一看便是儒生;可是在他单薄的身子上却有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眉毛很浓,双眼炯炯有神,透着股倔强和坚毅。
这名男子就是忆蝶的父亲楚正和。
前世,父亲楚正和是个原则性极强、有恩必报的人。在忆蝶大约一周岁时,他曾经为了某件事与整个家族和母亲冷战了整整一年,哪怕所有人都对他施加压力,他也不妥协。只不过那时的忆蝶太小,记不清父亲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同家族和母亲怄气。她只记得在父亲最孤立无援之时,父亲总是抱着她,让她别怕,说他会好好保护她。
想到前世父亲对她的慈爱,忆蝶心间不由地暖暖的,“父亲”二字轻易便滑出了双唇。
“蝶姐儿!”父亲倔强而坚毅的双眼闪过一丝激动,步伐变得快速;可是在接近忆蝶的床前时又有些迟疑。
最后,父亲坐在离忆蝶约半米的矮凳上,温和地瞅着忆蝶,“蝶姐儿你醒了就好!这几日可是把你母亲和你妹妹吓坏了!”
站在父亲身后的母亲和妹妹楚静雯都露出了笑容,那笑容温和中又带着些欣慰,可是忆蝶不知为何却觉得有些假,好似那笑容是别人硬生生拉扯她二人的嘴角才绽放的。
“是啊!姐姐,这两日可把母亲担心坏了,吃睡都不安稳。每日母亲都在佛前为你祈福,只盼着你早日醒来。在这楚府里,除了在书院的哥哥,静雯就只有你这一个姐姐,姐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往后妹妹就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了!”楚静雯说着双眼有些湿润。
忆蝶自嘲地笑了起来。她到底在想什么啊!面前的人可是她的生母和亲妹妹啊!尘世间,她唯一能信任的人都在面前了,她怎能怀疑她们呢?
“让父亲和母亲为女儿担忧,女儿真是该死!女儿如今感觉好多了,还请父亲母亲放心。”说着,忆蝶便要掀开被子要站起来。
母亲紧忙越过坐在前面的父亲把忆蝶压了回去,“蝶姐儿好转了便好,现在最主要的便是好好养着!”
“是啊!”父亲赞同地点了点头,“好好养着,等你养好了,让你母亲带着你和雯姐儿一块儿去尚书府赴宴!”
“尚书府?”忆蝶疑惑了。父亲不过是个调入京城不久的工部侍中,尚书府设宴,怎会下帖请父亲?
“蝶姐儿可还记得观潮节那日撞了我们的马车却急着离去的王夫人?”母亲及时给忆蝶解了疑惑,“王夫人第二日便亲自带了礼物来府里致歉。王夫人的大女儿这月十二日刚好满十六,要行及笄礼。母亲初来京城,对京城的习俗不太了解,蝶姐儿你眼看着也要及笄了,便寻思去看看,也好学着些,到时给蝶姐儿办个像样的及笄礼。虽说咱们府比不得尚书府,但也不能坏了京城的习俗啊!所以母亲便厚着脸皮向王夫人要了张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