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遥远的路程仅仅是用了几息的时间，但实际上，自从离开小屋的那一刻开始，饕餮就感觉到混沌跟着自己了，不过他一开始对此也表现的不怎么在意，因为天大地大，他爱怎么走就怎么走，虽然四凶间彼此关系不融洽，却也到不了连路都不能通行的地步，然而走得一阵，混沌却是一路紧紧尾随，始终跟在他的身后。

都是活了上万年的人了，这种情况不是有事就是有所图，于是饕餮碍于四人先前才开过小屋会议，倒是没有第一时间翻脸，而是凌空停下了身形，故作友好的回头问了过去。

混沌的身影渐渐靠过来，在距离他十几米外的夜空中停下，饕餮此时已经摘下此前一直戴着的黑色斗篷，半躬着的身体上是一张干涸皮肤都凹陷进骨骼的惊悚面容。

混沌见状，也没有表露出惊色，只是对着前边的饕餮看了看，笑着问，“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穷奇利用狂气控制了凤凰，试图控制应龙去杀了青龙，而你和他素来不合，想来也不可能愿意就这样看他做出一场好戏的吧？”

“咯咯。”眼见混沌前来是问自己这些，饕餮便一时放下了警惕心，面对着前者的提问，他摇了摇那张明显缺失水分的枯黄老脸，用着那对这张面容上仅有水分的凸出眼球，看∝↖，着混沌笑着道，“我当然也会有自己的想法。”

“哦？你是想怎么做？”

“这就没必要告诉你了吧？”他低着头，斜着那对凸出的眼球看了过去，“要知道我与那飞天虎不同。可不是那种喜欢把什么事都挂在嘴边上的，而且。虽然这次聚首表面上是由你发起的，但不要以为你叫来了我们三个。就可以认为你是我们的头了。”

说着说着，饕餮的语气也就阴冷了下来，对此，混沌笑着摊开手，摇头表示，“我可从没想过这样的事，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们这样的存在就更应该如此，如果我在这里打着是你们头的旗号来命令你们做事。估计……你们三早就从我这里夺走狂气自己干活了吧？”

“咯咯咯，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啊。”

“呵。”混沌顿了顿，“你也是。”

“但有件事我一直挺好奇的……”饕餮朝着混沌看了过去，后者笑着用眼神示意他问“你说。”闻言，饕餮停下来看看他，过了一会，接着问道：“从古前时期开始，你就不喜欢以真面目示人，而且。你似乎格外害怕别人看到你的真面目，所以才一直用虚无的脸来掩藏自己的真实面容，但你今天……说实话，你会用着这张不变换的脸跟我们在小屋里说了那么久。我个人是比较意外的。”

“因为如果不是你身上的气息告诉着我们你就是混沌，我甚至会怀疑是不是有人装成了你的样子来引我们三个出现。”饕餮低头灿笑了出来，“毕竟距离上次我们四个之间同时见面。已经是一万年前的事了……”

当饕餮这句听起来像是玩笑话的话语声传到前边混沌的耳朵里，后者反倒是怔了怔。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了饕餮好一会，仿佛是在琢磨着他这句话中的意思。过了好久，方才失声笑了出来。

当声音再次脱口而出的时候，混沌的语气已然变得冰冷，但脸上却依旧是笑着，“你从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混沌的？”

“可以说很早，也可以说是刚刚。”饕餮阴冷的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不过果然是上了年纪了啊，竟然连一个伪装术都没第一时间看出来……”

“说吧，你到底是谁？利用混沌的气息引我们三人出来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有就是……为什么你会对混沌的事这么了解？”

那个伪装成混沌的人陷入了沉默。

深夜静，在这个高于地面数百米的高空，偶尔有呼啸而至的风声吹过，两人因风而鼓动的衣装而发出的声响，将这份滞留在月光下的沉默渲染的尤为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