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光家隔壁住的是一家三口——夫妻俩带着个三四岁大的娃。
说来也是凑巧,张英说这番话时,家中是屋门大敞,再加上她说话声音又大,恰好被正在隔壁院落里忙于活计的那个小媳妇听了个正着,越想她心里越是难安,等到丈夫干完农活回家吃饭时,忙不迭把这件事给说了出来。
夫妻俩嘀嘀咕咕了一阵之后,直接出门找了周诚。
周诚作为村委书记,也不含糊,喊了两个人把徐达光夫妻俩偷偷逮到了村委办公楼,分别关在两个小黑屋里,然后连夜开始审讯。
撬开这两个人的口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徐达光和张英都生了一副老鼠胆,不过简简单单的几句威吓,便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情的经过交代了个底朝天——
徐达光因为常去县上打牌,日子久了,自然而然的在这种鱼龙混杂,充斥着各种三教九流的地方结识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位绰号叫二愣子的和他关系不错,末世前应他的邀请还去过他家。
闲聊的时候,徐达光也曾提起过不少大田村的趣事,然而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
表面看起来,二愣子是个做小买卖的生意人,实际却是个盗窃惯犯,为此还曾坐过五年牢,去年地震过后,眼看着家中的粮食日渐告罄,遂动起了去大田村“干一票”的念头。
于是等到徐达光再次去县上打牌时,二愣子便主动提出要上他家玩,两个人回到大田村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一路上也没碰见什么人。
这天半夜里,徐达光尿急醒来,出门去厕所时恰好撞上了偷摸回来的二愣子——满身的血迹,手里还拖了两个巨大无比的蛇皮袋,整个人哆哆嗦嗦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徐达光吓的差点没当场喊出声,二愣子一个激灵,倒是彻底回过神来,忙撇了手里的东西,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不由分说的拽着他进了屋。
眼见事情已经彻底败露,二愣子索性撕破了脸,当着徐达光和张英的面,把自己上门行窃,一不小心被黄老婆子发现,然后情急之下失手打死人的事说了出来,末了,还威胁徐达光和张英——要是去告发他,他就说这件事是他们三个人合谋干的,临走前还故意留下了一部分赃物。
徐达光和张英生性糊涂,也没什么是非观念,琢磨了半天,总觉得这件事说出去对他们没什么好处,更兼对方一番威胁之下,他俩早已吓破了胆,所以事发后也没去找周诚等村干部。
这么拖延了几日,夫妻俩见事情竟然不了了之了,便彻底打消了告发二愣子的念头。
周诚来来回回反复询问了多次,并没有发现徐达光和张英每次描述的事实经过有什么出入的地方,心中也有了几分确信。
翌日一早,他和几个村委干部押着徐达光夫妻俩前往荣水县,打算去县公安局报案。
末世前,荣水县公安系统的警力还算充沛,但自去年地震过后,因缺乏物资,无法支付工资给那些编外来员以及人力调配跟不上等各种原因,导致偌大的县公安局现在只剩下了五十几名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