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黄昏。诸事商议妥当。池海婉拒了陛下留在宫中就餐的邀请。辞别同行的两位尚书。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往宫门外走去。
一路上时常有执勤巡逻的御林军驻足行礼。池海也只是点点头。不苟言笑。
宫门外,一全身棕褐,唯有四只马蹄成白玉色的马匹,略显急躁的踏着蹄子在宫门前走来走去,却不见有兵士前来管束。却说这马,背上没有马鞍,头上不见缰绳。若不是足下的马蹄铁,怕是让人见了,只以为是匹野马。若是有懂马的人远远的见了,大概也都懒得再回头看一眼。原因无它,这马不仅不是什么名种,而且一眼看去,便知已经到了年迈体衰的年龄。
远远地见着那两米多高的身影。池海这才显露出笑容。加快脚步走到老马身旁,听着老马似是抱怨的“聿聿”声。
池海不禁笑着轻拍了马背两下。梳理着老马略显杂乱的灰毛。轻声解释:“怨不得我,被陛下留住了。”
老马也不知听没听懂。晃了晃头上的鬃毛,不等池海引路,便踏着四只雪白的蹄子沿着大街径直往东而去。
池海好似一个马仆一般跟在老马身后。嘴里不停念叨着:“好好好。算我的不是,回去给你一斤黄豆开胃如何?”
老马甩了甩屁股,对这一斤黄豆嗤之以鼻。甚至还撅起屁股对着池海放了一个屁。
池海用力扇了扇手,不仅不见气恼的神色,反而一脸谄媚。“多少年的老朋友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想了想,有些肉疼的道。“这样,别说我不够义气,两斤!两斤黄豆怎么样!你知道我的俸禄也就那么点!”
老马蹄子一顿,似是踌躇了一下。斜着眼看了下停下脚步一脸讨好的看着它的池海。打了一个响鼻。又慢悠悠迈起蹄子。
池海脸色一黑,牙关一咬。有些气愤的注视着远处的老马,手臂颤巍巍的指着老马,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三斤!再多没有!撑死了我自己跑回去!爱来不来!”
还不待怎的。前方的老马,蹄子一折,只是一阵风声。就到了池海身前。大嘴一咬,叼着毫不反抗的老家伙往自己背上一扔,也不管上面的家伙坐没坐稳。放开蹄子在空荡的大街上飞驰开来!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斜斜地打在大街上。老马托着个老将军,不合时宜,不合道理的疾驰在都城的大道上。发出一声声“哒哒哒”的脆响。
......
阔气大方的府邸门口,池海似是缅怀的看一眼高挂院门的“池府”二字。扶着马背,不见有老管家的身影。有些自艾自怨,伶俐的跳下马背。对着老马碎碎念:“哎,人一老,就没人要了。谁都能欺负两下。”
老马又是不屑的晃了晃鬃毛,正要往府里去,猛地身子一顿。鼻子用力在空中嗅了两下。眼睛一亮。以不合年龄的高声嘶鸣:“嗷嗷!”池海一愣。正要说些什么。
一个矮小精悍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的撞在他的怀里!
然后有声音在耳边响起:“爷爷,爷爷!我可想你了!”(葫芦娃......)
池海伸手一揽一抱,稳稳的接住池道宽,一张老脸如同向日葵一般绽放。一会儿摸摸池道宽的头,一会儿拍拍池道宽的肩,脸上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捏着池道宽脸上的肉。狠狠的道:“高了,壮了。除了来看我的时间太少!都还是不错的!”正要例行惯例扒下裤子见一见自己的小小孙子。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古怪。“狗蛋儿,你一向可是怕我得紧啊,今天怎么变了性子?还往我身上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