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漆黑如墨甲胄的孙尚武,当仁不让的坐在木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将扣在腰间的竹筒竖放在长桌上。瞥了一眼压在下面的诸多稿卷。看着身前的王启民讥讽道:“没想到王大人公务繁忙之际,也不忘‘纪检’我这个前锋将军啊。”
王启民面色不改。双手抱拳一礼。“将军严重了。在其职而谋其责。属下担负‘纪检’之职务。自然要做点事情。”顿了一下。王启民洒脱一笑,接着道:“况且,若是属下不做点什么,倒是有负左将军所托。怕是又要生出诸多事情。”
“嘿!你倒是真敢说。”孙尚武手指无规律的敲击着竹筒。轻语道:“真要看?”
王启民一礼。眼睛直视着孙尚武脸上可恐的面具。不语。
“不后悔?”孙尚武又啰嗦了一句。这才轻笑一声。“也罢!”字音未落,掌中积蓄已久的劲气不着痕迹的微吐。竹筒应势缓缓飞向王启民!
王启民眉头一皱。后撤一步,看着空中“暗藏玄机”的竹筒。手下袖袍一卷,自有劲气包裹。将那飞来的竹筒在空中足足转了三圈,将其中暗藏的力道尽数化去,这才拿到手里。
心中暗自戒备。王启民手下不慢,将竹筒盖子打开。见到其间居然是一块破麻布。王启民便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这种“引荐信”一般都是由达官贵人所书,不想可知,用的载体自然也是非富即贵。可着破麻布......
王启民的手指有些颤抖,迟迟不敢将那破麻布拿出来。显然想到了某种可能的情形。
面具下,孙尚武嘴角含笑。
王启民嘴角无意识的抽搐了两下。胸中却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张森确保不是敌国奸细了。还好还好......这般想着,王启民抬头看了一眼孙尚武。不知是否错觉。王启民居然发现孙尚武那常年不摘的漆黑面具在笑!迟疑了一下,他终究又将竹盖盖上。深吸一口气。一边将竹筒双手递上,一边缓声道:“属下逾越了。”
“逾越?”孙尚武看着王启民重新递上来的竹筒。眼神忽的一利。一掌击在竹筒之上!“怎么会!?”
“噗呲!”
竹筒应声而碎。那卷放在其中的破麻布自然飘落在地。
屋外寒风席卷,卷着的破麻布如同慵懒的小猫一般缓缓张开身子。却说这破布委实不大,只是堪堪容下字迹。像是生怕浪费了东西,事先裁剪的一般。让人见了便忍不住暗道这主人吝啬若斯。
王启民眼眉低敛。轻叹一口浊气。看着其上的字迹。面色便忍不住有些精彩。乍看之下,这字粗犷豪放,龙蛇共舞,不拘一格。可再一细细品味,怕是要为这破麻布打抱不平!因为这字委实是潦草的不成个样子。空有气势,无有真意。也就是勉勉强强能够看的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上书。
兹有方阳城人士,张森。男。一十四岁余。与其妹寄宿于池氏医馆一年稍缓。偶闻其天资聪慧兼少年老成。将,或可为国驱使。特引为斥候。以此为证。
没有落款。字迹上只是盖了一个方形章印。隐隐约约有虎形相伴。若再细查,便可识得池海二字。
心中默想着那为老将军的某些习惯,王启民又深吸一口气。双手将掉在地上的麻布捡起卷好。摊在桌上。后退两步。微微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