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第二天上午。林子里的寒风又开始肆虐。沙尘和碎叶肆意的挥洒飘荡。倒是给前行的路人增添了不少麻烦。
张森背着宋信达一大早便开始上路。走走停停,说说笑笑,一天半的功夫,两人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
“天有些凉了......”张森停下脚步,一边揉着眼睛里的灰尘,一边嘟囔着:“好像要下雨了。”声音沙哑,显然有些时间没喝水了。
“啊......”宋信达收回望向天空的眼神。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拍拍张森的肩膀,用手指了指前方。“再忍忍,走的快些吧。按照教官所言。应该不远了。”
“哈......还真是期待啊。”张森动了动发干的喉咙,笑着加快了步伐。
又行了一个时辰有余。张森和宋信达终于隐约看见了那座有些简陋,甚至说破败的小屋。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目中皆有喜色。一路行来,两人都只是吃些干饼,至于本就不多的清水,却是尽数用在了清洗宋信达的伤口上。
张森微微俯下身子,放宋信达下来。整理了一下甲胄,这才望向小屋。
远远望去,这屋子不知是否刻意为之,所占面积极小,内里最多不过能容下三四人而已。搭建屋子的木材显而易见是取自周边的空地之上,而且,想来搭建时间不长,一根根枯黄的枝干简略的围成一个屋子模样,好似将整个屋子给刷上了一层暮色,于是,本就寂寥的小屋显得越发冷淡。
“还有点儿艺术品的样子......”张森搀扶着宋信达走向屋子,嘴里没忍住,轻声嘟囔了一句。
“啊?”
“哦。没什么......”
稍稍走近些,二人都不禁顿下脚步,有些讶然。这根根粗壮的树干并不见有什么东西将其捆绑固定。这么说来。这些树干竟是被人硬生生地插进了地下!
张森眯着眼睛看着树干与土地的接口处。却见接口处的土地无不是平整异常,旁边连颗碎石都很少见。这是,控制力?张森默然不语,近乎痴傻的在脑子里演算着出手时的角度,力量以及速度。不想这一演算,就停不下来了。就这般呆呆的站在屋外,目不转睛的看着接口。
好一会儿,张森晃了晃晕沉的脑袋,轻声呻吟一声。微微抬起头,借着并不算明亮的日光,开始从树干的缝隙中打量整个屋子里的摆放。不大的小屋子里只是摆放着一张桌子,一张椅子。甚至连床都没有。此刻,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青衫文士正坐在椅子上垂着脑袋,手持毛笔在纸张上写着什么东西。一阵阵凉风吹拂,不着甲胄的青衫文士,手下的稿卷被吹的飒飒作响。随意披在肩上的长发也随之微微起伏。
或许是察觉到有人来了。青衫文士抬起头,正对上张森的眼睛。温和的点点头,有些儒雅的露出微笑。不禁让人心生好感。名为王启民的青衫文士将手中的毛笔轻轻压在稿卷上。有些疏懒的站起身子,在窄小的小屋里打了个哈欠,缓缓走向屋外。屋内风声依旧,稿卷却平稳如山。
王启民施施然停在张森和宋信达身前,张森和宋信达双手作揖,行礼。
仔细打量了二人一番,王启民的眼神停在宋信达的腿上。“怎么样,好些了么?”
宋信达有些踉跄的直起身子,又恭敬地一礼,微微弯腰。“劳烦大人担心。已经好多了,吾等此来......”
“哦。喜食已经告诉我了。”王启民打断宋信达的话。看着二人疑惑的样子。笑着补充道。“喜食,林喜食。就是之前你们所遇到的那个教官。”顿了一下。“他可是帮你们说了不少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