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阴沉。细小的雨滴开始在云中积蓄。风,不知停歇的肆虐。军营外散布的旌旗咧咧作响。
沙场高台正中央。左宗仁将军独自一人全身披甲,头戴钢盔。身上佩剑直挺挺的竖在高台木板。两手相叠,放于剑柄。任由无数风沙吹在脸上,自是闭目不语。身后的披风荡荡。自有一番不动如山之势。高台两侧,几个谋臣武将也是站直身子,策应两旁。动也不动。
已近辰时,相继有披甲士到来,应着军令,不拿武器,不站队列。随意地与相近的人站在一起。看到高台上久候的身影,自然诧异。着实没想到会让将军等候军士!相互间的谈笑声音自发的低沉下来,然后归于沉寂。时间缓缓流逝。高台下的人群越积越多,散落在高台正前方。却都不敢言语,生怕惊到了什么东西。
张森与郭向阳穿戴好黑色的军服。一路急行。昨夜,张森与郭向阳秉烛长谈。一番夜语,倒是让两人相见恨晚。今日起得到有些晚。两人一进沙场。张森不由一怔。映入张森眼帘的,是那个高大的如同雕像般站立着的将军,以及台下黑压压沉默的将士。三千余人一样的黑衣,一样的盔甲。散落无序的站立。却又有着另一种难言的震撼!张森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一种无言的力量开始冲击张森的心灵。
稍顷片刻。台上的将军缓缓睁开双目,看了台下沉默的将士们一眼。朝后挥手。厚重的音调开始回响。“时辰已到,传我将令。封闭长门,但有未入场的将士,一律挡在其外!”
身后的一位将军越众而出,躬身抱拳。道一声“是!”。
“若是新丁,杖责三十。若是老甲,杖毙。”
声音刚落。沙场上似乎连风声都小了。只有这两个字,才能让人真切的体会到自己身在何处!
“是!”将军毫不迟疑。领命离开高台,往长门方向大步走去。
左宗仁将军一抖披风,将扎在地上的宝剑握在手中,向前两步。大手一挥。拱手为拳。“诸位将士,有礼!”
“参见将军!”
“参见将军!”
“参见将军!”
“......”
沉默的沙场忽然爆出一阵阵喧响。黑压压的军士们不约而同躬身,身着的盔甲鳞片不时相碰发出清脆的鸣响。三千多人一起发出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汹涌的浪潮,一层层拍起。一层层落下!这一刻,张森只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风更大了,沙场两侧旌旗展展,沙尘扬扬。一阵阵小型旋风在沙场四周回旋。徘徊不定。
左宗仁立在高台,徐徐开口,声音浑厚。威严阵阵。整个沙场犹如耳闻。
“昨夜所发将令。今日辰时一刻。诸位将士于沙场齐聚。”顿了一下。“本将军。有功赏,有过罚。但凡场间军士,今晚可得肉食一斤!不过,尔等谨记。今后,你们便是兵士。保家卫国不在话下。自然,立功杀敌也是应有之意。”
似乎有风沙进了口中。左宗仁看一眼天空,皱眉,冲自己上方的天空大喝一声。“雨水为何不落!?”声如霹雳,炸响了一方天穹。
顷刻间,有蒙蒙细雨自天而降。落于沙场,止于尘沙。张森一双眼睛都要瞪出来!威严若斯!?众将士们也是震惊不能言语。显然有些惊骇。
左宗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其中带着无法掩饰的骄傲自豪。“我大周,自建国以来八百余年,先后有陛下无数。丰功伟绩谈不胜数!英勇儿郎不知凡几!灭旧陈,诛田越。遂有我今日威威大周!”左宗仁洒脱一笑。然后朝着帝都方向拱了一下手,接着道:“前有陛下周惠王,平息国内战乱。与民休息十载。遂有今日!如今国泰民安!然则,有国名韩,举兵来犯!杀我子民,霸我城池。是可忍,孰不可忍!”
毫不停歇的从怀中拿出一卷皇榜。一手按剑,一手高捧过头。“陛下有令。征召国内有志儿郎。为国杀敌。不吝赏赐。但凡有功之士,杀敌之君。皆赏!或为金银,或为权势,或为美妾。有求必应!!”
“陛下万岁!”台下的将士们缓缓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