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两天,张森的精神仍然有些萎靡。他怔怔的看着握在手里的纸张。有些出神。听池道宽说,城主已经在四个城门口张贴了征兵令。城内的征兵也正在火热的进行,这乱世之中,唯有战功能够让一个平常人快速升迁而不被质疑。与此同时,一些楚律内定的人选也都收到了属于自己的征兵令。
郑森缓缓展开卷状的纸张。正中央。征兵令:兹有方阳城人士。张森。年,一十三岁。孤儿。现征收入伍。三日后寅时于城北兵营报道。如有延误,杖二十。若有不到,以逃兵论处。右下角。书,大楚国纯华年十一月丁卯。一片鲜红的印章四四方方的盖在上面。卡的张森有些压抑。
这纸文书是方阳城餐馆的老板李掌柜亲自送来的。倒也没说什么为国效力,光宗耀祖之类的废话。只是看着躺在床上的张森。无奈的留下一句。努力活着。便径自离去了。
活着。何其简单,又何其困难的愿望。张森叹了一口气。又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往识海深处寻找安慰去了。
黑衣静静地持刀而立。看着张森的身影缓缓显现。两人已经不知道在这里拼杀了多少次。可双方都很克制的并没有杀死甚至伤到对方。如果在这个时间点做这种伤害神识的事情,简直和自杀无异。
沉默的持刀,沉默的对撞。沉默的拼杀。不知何时,两人已经出现了一种名为默契的羁绊。张森和黑衣都很清楚。每将刀法熟练一份,他将来在战场上存活的机会就会多那么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
池渊门外。池道宽组织了一下词汇。连门都没敲,径直推门而进。
“父亲,我想参军入伍。”池道宽说的很果决。可看着父亲拿着医书理都没理自己,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扬我池家威名!”
听到扬我池家威名几个字,池渊挑了挑眉头,放下手中的医术。“那天张森的刀法你也见了。你说你俩要是打一架,谁赢谁输?”
池道宽略恼:“打仗又不全是靠武力!”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的......额”池渊有些艰难的吐出谋略两个字。“谋略比得上张森?”
池道宽回想了一下,平时都是谁出的鬼点子,到了最后又都是谁受罚。心中暗暗惭愧,后悔自己交友不慎。可想着,这些事情父亲不一定知道。所以,很是义正言辞的道:“那是当然!”
池渊愣了一下,着实没想到儿子居然可以这么无耻!心中暗暗疑惑,难道是自己教育出了问题,最后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得出一个结论。张森的无耻果然是会传染的。
“想要现在入伍,我没什么意见。可你要先知会你爷爷一声。”说着,又拿起医术,仔细研读起来。
一听爷爷两个字。池道宽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一张花白胡子的脸。浑身抖了一下:“额......其实,这件事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再说吧。”话音刚落,就急匆匆的跑出房门,不知往哪去了。
池渊抬起头,看着池道宽有些狼狈的背影,喃喃道:“池家威名......”
......
楚国国都,丹阳城。
楚国,最善锻造器物。依理来说,作为都城的丹阳自然应该造的越发的宏伟壮观,富丽堂皇。可恰恰相反,丹阳城除了略大之外,和楚国内其他城池一般无二。甚至城墙修的还要更低一些。除了占地面积和几个特殊街道外。丹阳可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有帝都的样子!据传闻,之所以这样修建,是因为楚国第一任皇帝曾经说过一句话。至今广为流传。朕很穷,朕的子民也很穷!
丹阳城正中心是皇城,理所当然也是丹阳城内最高最大的建筑。其内,从楚国开国所修,也只是有九十九座宫殿。后来楚国一十三位陛下就位,也只是在九十九座的基础上多修了七座宫殿。并不是皇上不想修,只是楚始皇下过一道旨意。在位之皇,无有功绩,不得修殿!这里的功绩,非灭一国不可!可见其志大小!
御书房。一个四十多岁,身着华衣的男子坐在木雕的龙椅上,一张张的翻阅着从各个城池传来的紧急要务。时不时皱起眉头拿着手边的朱红在上面做些批示。身旁除了一个眼观鼻,鼻观心的太监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人服侍。
“传,池海觐见。”男子手指放在一张黄色锦帕的奏折上。轻轻敲了敲。
身旁的太监微微一福:“是。”然后快步无声的走出房间。
一盏茶的时间。一个身材魁梧,头发花白的老者,虎虎生风的行至御书房门前。顿了一下,高声吟唱。“老臣,池海。求见陛下!”
名为楚继开的中年男子听着熟悉的音调,看着门外的身影,给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小跑过去开门。恭敬地对着老丈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