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阳城。池家医馆。
已至黄昏,医馆里有些清冷。一个梳着马尾辫的秀丽小女孩一手拿着医术,一手托着脑袋。嘟着小嘴,有些悻悻的坐在药柜前台。眼睛虽说盯在书上,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的心思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池渊皱着眉头,掀开帘子看着神游其外的张素馨。有些无奈的苦笑。这丫头,自从张森和池道宽出门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池渊走到柜台旁,手指怜惜的轻轻敲了敲张素馨的小脑袋,声音微微提高,再次重复先前的话:“你还想让我说几遍,去准备东西,咱们还要去外出给人看病呢!”
张素馨一怔,醒过身来。两手揉着小脑袋,看着池渊略带戏虐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六颗白牙。然后立马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这丫头......”池渊看着由于慌张差点摔倒在地的张素馨,摇了摇头。脸上带笑。
伏牛山。某山洞。
池道宽扶起躺在地上仍旧昏迷的张森,有些不放心的翻翻他的眼皮,又让小草招呼着看了看张森的舌苔。眉头紧锁。
“中毒了!虽不是什么见血封侯的毒药,可时间长了,怕是会留些暗疾在身体里!”
小草一愣,立刻解下身后背着的药框,开始翻找起来。
“别找了。”苍老的语调缓缓响起。“毒虽不深,但好歹是‘碧玉蟾蜍’从嘴里吐出来的。这泉水虽说是活水,但不要忘了,‘碧玉蟾蜍’可是在这里面不知活了多久!它一身碧衣,真当只是好看罢了!?”
老者说着,也不去管被红色蝌蚪占据全身的“碧玉蟾蜍”和浮在天空的符篆,双手在怀里摸索一阵,颇有些不舍的拿出一个蓝色小瓶子,小心翼翼的倒出一颗白色小丸子。拿在手里,看一眼张森,显得肉疼。想了想,故作阴险的问道:“要不要拿给他试试,说不定,这小丸子是毒药!”
小草白眼一翻,向老者跑了两步,似乎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又返回拿起插在地上的剑器。这才又往盘膝坐地的李兴跑去。
隔着一丈之地的李兴看着小草这般作态,正要取笑两句。可忽然引动了身体里的伤势。一时之间,脸上的表情倒有些丰富。梳了口气,李兴将白色小药丸一甩。正好被小草接到手里。
看着小草把药丸放进张森的嘴里。老者抚了抚白须。轻叹一声:“此间事了!极好!极好啊......”身下银甲蜈蚣慢慢钻出地面,正好将老者负在自己的背脊上。
老者敲了敲蜈蚣的背脊。蜈蚣显然明白了什么意思,转过头,两只小红眼闪烁个不停。老者也不生气,再敲。银甲蜈蚣有些委屈的叫了一声,张开大嘴,一口喷出两个“铁皮果”!
看着“铁皮果”居然以这种方式丢在自己眼前,再看看果子表面残留的蜈蚣唾液,池道宽和小草两人瞪大了眼睛,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铁皮果”这东西......可t,m的是要生吃的!
......
一炷香之后,老者浮在空中的符篆,红光忽然大放!“碧玉蟾蜍”身上的小蝌蚪立即感应,也是放出一阵耀眼的红色光芒。老者转过头,手臂一招,符篆缓缓向着老人飘来。“碧玉蟾蜍”身上的红光蝌蚪也散去不见。看着蹲伏在地上显得郁郁寡欢的蟾蜍,老人笑骂了一声:“吃货!”一拍肚子,半片“仙灵草”花瓣从嘴中飞出!径直落在蟾蜍嘴边。
微微有些变化的符篆静静漂浮在老人眼前。打量了好一会儿。老人似乎累了。双眼一闭。符篆立刻飞在老人眉间。消失不见。
再没有和场间的少年说一句话。老人连头都没回,驾着银甲蜈蚣开始缓缓向洞口爬行。身后,缓缓跟着一只三米蜈蚣和一个正在舔着嘴角的蟾蜍!
......
天色有些暗了。崎岖难行的山路上却缓缓出现两个身形。准确的说,是三个。
池道宽看着身前脚步轻盈的小草,终于忍不住爆发:“我都背了这么长的路了,现在怎么轮也该你了吧!”
小草脚步一顿,很认真的道:“男女授受不亲!”
“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你......”池道宽看着小草手腕一晃,不知从哪里又拿出那把秀气的剑器,微微摩擦着剑身。声音顿时低沉下来。池道宽很理解小草的心情。辛辛苦苦准备了一年时间,本以为是奇遇,可却成了别人手里一个局!更关键的是,这局还不是她破的!
池道宽有些委屈的在心里嘟囔:“就只有你生气?我的气该往哪撒!”这般想着,有些喘息的将身后的张森往上面挪了挪。上山难,下山更难!
走了两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草的身形一顿。银牙一咬。转过身子。收起剑器。看着池道宽身后的张森:“我来!”
池道宽脸上一讪。“开个玩笑,不必当真。能背的动......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
“我说,我来!”小草的声音很坚定!看着身前的少女,池道宽心中一叹。将张森扶在了小草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