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十有八九是这样。
如果按常理而言,想来是对战时所练之术法属性相克对手的缘故,程韵方才夺魁,且她人身为一名术士,幻境一品本就足以匹敌初入混沌之六劫还未遭天劫淬体的修士,如此来说的话,夺魁倒不是没有可能。
脸皮厚得可以的聂庄若有所思点点头,随即毫不害臊地拍着胸脯,故作清高道:“瞎说,什么钻研傻了!我是那种下流的好‘色’之徒吗?!也不看看,我聂庄可是冰清玉洁,守身如玉,风流倜傥,洁身自好的好青年!谁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去打听一个认都不认识的女子的底细,再说了,……”
聂庄唠唠叨叨良久,柯炅已是满脸黑线,嘴角抽搐半天,随后嘭地一声关窗,熄灯入睡,睡前还可听见他嘀嘀咕咕,在骂聂庄傻不拉叽的。
聂庄习惯性地耸耸肩,随后跳窗而出,准备离开百家武道。
百家武道不论是太一山亦或一合山,资质可嘉且勤能补拙的弟子不多,但也不少,往往在夜深人静其他弟子就寝之时,一些四下无人的地方,总会有那么几个发奋图强的弟子仍在练功感悟,即便近些时日百家武道招募忙得不可开交,依然忙里抽闲,持之以恒。
二更天,有人在林中舞剑,劈石裂土,剑气若风呼啸,剑影寒芒道道,过了好一阵子,动静这才消失。
“剑客本身的势气是有了,手中的剑气也还马马虎虎,剑罡差些火候,练段时间即可弥补不足之处,可就剑势欠奉,而剑意更加不堪入目。”
林中忽然有人在说话,舞剑之人顺声而望,瞧见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伫立林外的台阶上,他并未恼怒,反而略些讶然道:“是你?”
闻言,聂庄一怔,问道:“师兄认识我?”
那人收好剑,转身正面朝聂庄笑道:“正好前段时间那场比试严某也有所目睹,虽然当时只是远观,对于你的面貌并不是很清楚,但你身上那股独一无二的生息,还是能辨认的。况且如果换成他人,又怎会不知?人人在传新入名一位弟子文武兼备,道行幻境,修为问道,在太一山和一合山中能挑出这样的弟子,寥寥无几,这么大的事情,是个人都会上门见上这名新人一面,混个脸熟。”
打着哈哈的聂庄经不起夸,挠挠头,颇为尴尬,“神魂颠倒”道:“师兄你在练剑?”
聂庄察觉自己明知故问了,面容僵硬。
严某不计较,点头应了一声。
举止显得约束的少年搓搓手,手指了指山下,赔笑道:“我有事,先告辞了,就不打扰你练剑了,嘿嘿,你继续,继续。”
严某喊住欲将下山离去的少年,不耻下问道:“师弟你刚才说到气、罡、势、意四点,不知能否给严某一些意见?”
师弟,严某,听起来好矛盾。
聂庄挠腮,忐忑疑问道:“你不嫌弃?”
不明此话本意的严某神情茫茫然,旋即恍然聂庄所言何意,哑然失笑道:“流言蜚语而已,全都无凭无据,信它作甚?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日有缘在此逢见聂师弟,此乃为乐也,古人曾言‘三人行,必有我师’,说不定聂师弟你一番提议,还可让我突破剑道的桎梏。”
既然别人这么说了,聂庄也不搪塞,手托下巴食指摩擦,沉思道:“严师兄修练的剑术,刚好是出自那本前不久我看过的《屠龙剑谱》,其实我觉得这本剑谱章序排列错乱了,不知写这本书的人是有意的为之还是无意的,有种可能就是撰写《屠龙剑谱》之人并非屠龙剑术创始者本人,而是后记手写下的,导致后辈人觉得修练起来老是碰壁摸不着头脑。其实这套剑谱所记载的剑术,应先练剑意,再而气、势亦或势、气,一般的剑法入门先练剑气,而屠龙剑法反其道而行之,先剑意,至于后面再练剑气还是剑势无关紧要,二者谁先谁后收效如出一辙,因为屠龙剑法是由意浓薄发而生气势。再就是剑罡,这个只能靠日积月累凝聚而成,没啥窍门可言。”
严某瞠目结舌,问道:“你练过屠龙剑法?”
少年摇头,随后辞去。
这位师兄呆呆望着下山的身影,忘了回应他的辞别,良久过后,喃喃自语:“真是这样?”
不知几日过后,一合山林中夜夜有人舞剑,突然有一天,那位舞剑之人惊呼道:“聂师弟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