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不当官,哪来这样的优越?男宠?不都因为你爸是官吗?你爸不是官,恐怕要反过来做,我爸都不要呢。
我一缩脖子,躲过他的手。
安凌颜一看,我正腹黑,就劝我,“‘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谁都一样。”
“假设呀,我说假设让你当处长呢?你会猖狂吗?”
没想到,安凌颜开始讲起来了,“这个年代咋啦?当了官,就意味着你要面对利益的诱惑,那种诱惑实际上是一种煎熬、撕扯。
再说,我爸也不是小孩子,很清楚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他溜清楚的,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我直接开车到了严律己家。
我惊叹,把这类问题上升到如此高层次上思考,比抓几只大/老/虎还有成效!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想当官呢?”
“我认为,到时候我肯定经受不住那种诱惑,不自觉地就把手伸过去了。我常常想,我庆幸我没生活在战争年代,如果我在那个时候,能象刘胡兰那样爬向大胡子的铡刀吗?能象江姐那样忍着十指钻心的疼痛,不吐一个字吗?
至于不让你结婚,也好象在情理之中,怎么和我有了孩子,你再和别人结婚,我算什么?我成小三了?
尤其是兰兰和绿绿不出声地端起碗,不去抢她们极喜欢的肉,说明,她们也在思考这一问题,她们能不能思考明白不敢说,但一定起一些作用。
兰兰认真地看着安凌颜,“二妈,你能不能有那么一天,获得那种坚定信念呢?”
我觉得我那么做是不对的。事情已经过去,又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报什么仇啊?有意义吗?这不等于兰兰没妈没母爱了吗?何苦冤冤相报呢?
但是,兰兰,亲爱的妹妹,你还不知道你老舅的结局呢,知道了,不知你还能不能有这种思想了!
安凌颜看看我,有些冷地一笑。然后,话题一转,“吃饭。这两个孩子洗手咋这么半天?”
他们的事,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严律己明码标价,给你个官,你得为我夫人做男宠,为我传宗接代;一个就是设个套,让你干实开往里钻。
我想兰兰这是受她家庭影响,才有这种想法的。
严律己坐在她的床侧,把她的手握了过来,我看她腿弯处动了一下,我想,她真有知觉了,那么,当她听到她弟弟跳楼自杀的消息,她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到了医院,去了高间。到兰兰妈的房间,看她佝偻着身子,脸朝床外侧那么侧躺着,我突然感到她的身形小了许多,她的个头至少在一米六五,可现在看上去,一米四都不到似的。
安凌颜说完,也不出声了,默默地吃饭。我只在内心感叹。
“一个‘劝进’,一个‘拒辞’,二妈回答不出小红哥的问题——‘为什么不想当官呢?’因为你没有任何充足的理由不想当官。尤其这个年代。”兰兰说。
我一下子心生怜悯,让我那么一下子,把一个趾高气扬的女人搞到这种程度,象个垂死的乞丐。
卫生间的门大开了,兰兰和绿绿走了出来,绿绿说,“兰兰姐不让我大喘气,要听你们高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