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我独食风雨
严律己向我招招手,“来,你坐过来。”
我走过去,和他并排坐在长沙发上。
他伸过胳膊来绕着我的脖颈,搂着我说,“孩子,我想把你们处这个处长给你二妈干。”
这是我没想到的,我几乎是本能地反对,“我二妈说过,她不希达干那个,她一心就扑在绿绿身上,现在又加个兰兰。”
“正因为加个兰兰,我无以回报,才觉得让她干呢。我看那个花相容就是个花瓶,我觉得她还贪婪。别小看园林处,弄不好会出大事的。”
“不会的,能有啥大事?花相容长的样子好,但长得啥样,她也说了不算,换过来说,我二妈长得还差吗?”
严律己笑了,拍打着我的肩膀头,“你说你爸这个花屎蛋子,从哪儿找这么一帮女侍卫在身边呢?他能忙活过来吗?”
“花相容和我爸没关系吧?”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急着为花相容的人品撇清。
“没关系?你个小孩子懂个啥?那是个□□□,扯起来不要命的主儿,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个荡//妇。所谓荡//妇就是在男女上贪婪,她还能饶过你爸?在男女上贪婪,在别的方面她能谨小慎微,操作有度?我说还是把这个处长给你二妈。”
“我二妈肯定不能要。”
我不知为什么反对把处长的位置给安凌颜,她就那么反对当处长吗?她是由衷的吗?不见得。
但我就假设她是由衷的。
“她肯定不干,你别给她留着,她一口回绝你,不让你难堪?这可不象在家里,你想留在那里,她往出推你,就当成个玩笑了。这是开不得玩笑的。”
我知道,刚才严律己往出打了一个电话,就是叫来办手续的人,可能一会儿就能定下来,这才能堵住别人想来的道儿。
严哈哈笑,又重重地拍了两下我的肩膀,“小子,这可是你说的,哪天要后悔了,可别怪我。”
“没事儿,你整吧,就定花相容吧。”
“哈,市委二人常委?!这不符合组织法,怎么也应该是奇数,不应该是个偶数,两个常委的意见要不一致,还没法表决呢。”
严律己说的这一套,我似懂非懂,云里雾中的。
“你拉着你的两个妹妹走吧,没事多往你二妈家跑跑,你屁股底下坐着四个轮子,办事方便,帮着她跑跑。要是感到你二妈没钱了,对我说。这些年那些经我手提拔起来的科长也供我几吊子,手里也攒点儿。”
“我爸真一个子儿没给你吗?”
“没有!就他,一个子儿没给过,我要说谎,前会儿在你二妈的阳台上,他不得哔里叭啦地跟我犟啊——你说,遗像能说话,你看他嘴动了没有?”
我笑了,“嘴不动,怎么能说话呢?动了。”
“动了?真的?”
“那可不真的?”
“哎呀我的妈呀,我长这么大,头一次看到这么灵异的事——遗像能说话!”
“我也头一次看到。”
可是,比这更耸人听闻的事多了去了,跟你严律己说,你都不带信的,亲眼见了亲耳听了,不吓你个腚墩?
“哈?神奇!哎,你别陪我在这儿唠了,欢溜走,欢溜走。”
我赶紧站了起来,冲兰兰的卧室里喊,“兰兰、绿绿,跟哥走嘞!”
“哎!”两个姑娘在屋里脆生生地答道。
我瞭一眼严书记,发现他美滋滋的样子,或许今天中午我去他家接兰兰前,他正在为照顾兰兰犯愁呢。
他老婆虽然是他眼中钉、肉中刺,但把这钉子起出去,把这根刺拔出去,他也会感到空落落的。因为他的生活,已经渐渐习惯了有钉子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