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们早晚得问。”
哎,我突然想起来了,你个倪亚好几天没见了,你上哪儿去了?怎么说出来就出来呢?
看那售货员愣眉愣眼地看着我,心里想的话没说出来。
这家超市离我家不远,也就两个街区,横跨两个居民小区,离我们小区近些。
我一会儿功夫就走到了家,开了楼门,回头找倪亚,不见了那脏东西的踪影。
我心想,他这是到哪里鬼混去了,我到乐意让他和我一起进屋,这样,姓花的就不能对我为所欲为,肆意折腾我了。
那倪亚不在,也没法儿,也不知他的电话。
你看,说不上啥时候他又象鬼魂一样出现在我身边了。
上回有一次不是?没感觉他啥时候进的屋,他就在屋里了。
我进了屋,把罐头瓶放在电脑桌上。
我家有一盆九节兰,是我爸在华南一次兰花博览会带回来的,是栽种在一个细长的有喇叭口的花盆里。到了家,我爸就给它倒进一个四十公分直径的南泥盆里。
那盆的上边雕着唐人的诗句“惟幽兰之芳草,禀天地之纯精。”盆型很大气。
我爸养了六七年,由原来的形单影只的一株,变成好几株,呼呼通通的一大盆子。
我看小木杜里呆在那里比较合适,就把那盆九节兰搬到电脑桌上,把小木杜里从罐头瓶里拿出来放进兰花盆里。
小木杜里呆在那里很舒服,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成了好一会儿Ω形,才舒展在兰花丛中,幽幽的,好象睡去了。
这回我放心了,打开了电脑,打开了日影文件。
我这回不怕花相容中途杀回来了。我想,她要敢采取偷袭的动作,小木杜里会让她吃苦头的。因为几次经历,我摸透了木杜里的脾气,有生人接近它,它会奋力反击的。
这回怎么看《日影》?别东一筢子西一扫帚的,挨排儿来吧。这样,才能从我爸的日记缝里,探查到他的死敌,找到杀他的真凶。
你得透过我爸的记述进行分析,才能甄别出来。
因为很有可能我爸没认为他得罪别人,人家已经恨透他了,或者拿人家当朋友,人家可能咬牙切齿地要对他动刀子了。
《小木》之后,紧接着一篇叫《冷梅》。不知写的是谁:
“非常孤傲,以为她学识渊博、亭亭玉立,又有一个傲人的家庭背景,就不可一世了。
“其实,她的家庭背景,没什么可夸耀的,她爸是市人大的副主任,已去世了,现在就有个哥哥在组织部,况且只是个科长,基本不能独立定下啥的主儿,至于她省编委的那个亲戚,远水解不了近渴,给你要个编就不错又不错了,还能怎么你,或者怎么我?”
我知道我爸写的是谁了,这个人就是和小水一起进来的孙玉梅。
她哥是组织部的孙科长。孙玉梅到技术科坐了三天,再就不见人了,听说是转走了,转到了人事局去了。
我的概念里,她是升了,人事局是政府的一个部门,从我们单位到那里可不是升迁了?
孙玉梅很傲气,那是真的,看人都不正眼儿看。跟她一说话,她尽用鼻子回答人家。
在办公室里,她根本不把我和小水放在眼里,对安主任和花相容她们也不哼不哈的,就是对我爸也是一派傲慢的作派。
可是,她有什么好写的呢、值得我爸浪费他的手指头去敲击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