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出事了,她现身主持园林处的工作,免不了拿我撒气,我的工作关系,还差两个单位的章才能定下来,我现在还算“临时工”,说开就开了我。
我想了想,安凌颜和她女儿说的那番关于我的话,她是从和我爸、我相亲的角度说的,可是人家王丽华未必那么看,持相反的看法那太有可能了。
花相容说得对呀,我得上班罩个面,不管咋地,先堵住那老婆的嘴。
王丽华比我爸小几岁,但打扮得花枝招展,通体艳香,冷眼一看,就象四十多岁的人似的。
但是,办起事来,没多少机关干部的范儿,倒象个家庭妇女。首先,能挑理,什么事都埋怨别人不懂事,做的不在理儿上,“欠火候”等等。向她报个到,免得她整出一大堆说道。
我爸去世了,我没人罩着了,就得自己小心些。
园林处的工作要没了,可坏了,现在找个工作多不好找?象小水,那等于卖身来求那么个工作,她和我爸那是啥?那不就是用自己的身体和我爸进行交换吗?
我爸再有魅力,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一般她会轻易舍身吗?
我爸在舞厅那段记述,好象小水为我爸所倾倒,她抵制不住自己,但依我看,那是做好的一个套儿。
小水没人又没钱,面对我爸这个光棍王老五,只有她的身体值几两银子,跳跳舞都走了,咋就那么齐?无外是商量好的,躲开了,给你空余时间,你和他周旋去吧,能不能将干处长拿下,就看你的本事了。
至于我爸根据小水在他床单上留下一朵“玫瑰”,就认定她是第一次,未免有点儿牵强,须知,这套把戏,已经不是什么新鲜手法了,明清小说中,就有假扮处女,留在白绫上“处女之遗”的。
我爸还算老经事故,体察到小水前后判若两人。可惜的是,他认为前后两个都好。
不能说小水是个情场老手,但是,把我爸迷到这个程度,使我爸都决定和她结婚,又给她买了房子这一点上看,也肯定不是新人,有点儿手段。
耗费这么大的心思,舍身求个工作,可见一个工作多不好找,我不能轻易就舍弃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去吃那盘子面条。这面条用筷子已经夹不起来了,我就去碗橱找来一个长把的勺子,一勺一勺地挖着吃。
实在是不好吃,光顾了捂扎荷包蛋,还忘了放盐,一点咸淡没有,整个的,就一股生豆油和焦糊味儿。
我拿来酱油瓶子,倒进些酱油,挖了两勺子吃。
实在是难以下咽,我只好把盘子里的,加上锅里的面条(糊)一起倒进垃圾桶里,赶紧漱漱口,走出了家门。
我家离园林处不是很远,坐两站地公交,再走几十米就到了。
园林处最突出的标志是满院满房顶都是树木和绿色植物,各种花木把院子摆得满满的,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我爸的“南木北移”实验项目中的苗木,我爸这项实验,已经进行了二十多年了,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但你要知道,一种苗木亲冷亲热性,不是一二十年能改变得了的,有的形成上千上万年,想改变它们,简直是天方夜谭。
走到单位院门的时候,有一股细小的旋风在院子里旋来旋去,同时,我胸前的额其合细细地叫起来。
我知道,这是我爸,我爸来单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