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临圣斜勾着唇瓣,自嘲着看着自己,将自己从下到上看了个透彻,眼眸子忽然暗淡起来,强壮有力的身子仿佛一夜抽空很想找个凳子坐下。
盛临圣一把推开晏滋,随即找了凳子安安静静坐下,之后再也没说过话。
晏滋就这样静静的静静的盯着,忽然之间感觉面前的男子很陌生,因为有很多是自己看不透的。虽然知道盛临圣可以为了自己奋不顾身,可也是头一次见这铁骨铮铮的男人为了自己对月祷告。
这是从没见过的,从小到大盛临圣嘴里说的最多的便是求人不如求己,而今却是祈求这虚无缥缈的月亮,可想而知那个时候他是有多么紧张自己。
但凡有一丁点的法子也不会如此了,忽然之间晏滋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竟然欺骗了一个对自己执着痴迷的男子,而这男子在知道自己撒谎之后依然这样不离不弃。
难道这就是爱吗?
爱?这个词好陌生,好像第一次见,可为何落入心中却能荡漾出一层涟漪,晏滋也被自己这种奇怪想法吓了一跳,竟然还有些心虚,面红耳赤的不敢看着盛临圣,赶紧转过身去背对着盛临圣。
盛临圣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很想上去安慰晏滋说自己没事,可实际上真的有事。他的心深深受到伤害哪还有力气去安慰晏滋。
晏滋从未安慰过人,尤其是在这种暧昧话题下更是不知道如何安慰,就这样两人沉默了很久很久,气氛也逐渐从暧昧变得尴尬。
面对这样的气氛两人都不知如何应对,毕竟他们都是要强的人从不曾在对方面前妥协自己,所以最后变成了沉默。晏滋又不想在此时离开,因为盛临圣为自己做了这么多怎可以不说一句就离开。
可要说些什么好呢,晏滋搜肠刮肚的想找些话题。
而此时盛临圣也想找些话题转移。
“中秋节……”
“白骥考……”
两人同时扯开话题,谁知道说出来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不由得又是一阵尴尬。
盛临圣知道当着晏滋的面提白骥考,她一定不会高兴的,既然如此索性不说吧。盛临圣将所有的话生生吞入腹中。
“你先说吧。”
晏滋知道盛临圣不弄清楚假中毒一事是不会罢休的,方才已经很伤他的心了,现在又怎么忍心拒绝他的问话。
“其实每个人都有苦衷,白骥考也有他的不易。你们两一个是文臣一个是武将并无任何冲突,如果可以的话多些宽容吧。”晏滋很想告诉盛临圣,白骥考其实是造谣党的人,现在他已经将功补过了。但话到嘴边又决定重新吞下去,若是盛临圣一直耿耿于怀这就成了白骥考的软肋。
所以晏滋到最后只是不冷不热的说了几句这样的话,希望盛临圣能够宽容些对待白骥考,莫要纠着不放,她相信盛临圣已经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用说破他也会明白的。
果然,盛临圣点头了“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晏滋同样点头,心里早就知道盛临圣是不会拒绝自己要求的。只是这样一来会不会太亏待盛临圣了,晏滋有些难安,拒绝着这些话不是滋味。
“明日就是中秋节了,今年不举办隆重赏月大会了,就这样淡淡的享受一天吧。好些日子不曾休息过了,你可有别的安排?”晏滋勉强挤出笑容,试图化解刚才的尴尬。
但此刻盛临圣哪还有心情想这些,无力摇头不想去思考“没有,只想好好的趟一日。”
晏滋听了心里很不舒服,想着这些年来自己的确是冷落了师兄,不由的有些愧疚。“这样吧,既然你无事可做,不如我们一起赏月吧。这将军府曾经是母亲居住的地方,中秋之夜本该是亲人团圆,我不想母亲这般冷清,所以明日就在这里过节吧。”
晏滋试图用母亲做借口给自己到此处一个正当理由,但又怕盛临圣察觉出来,弄得大家尴尬,用余光偷偷打量盛临圣的表情。
但盛临圣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没有察觉,一直低垂着头淡淡回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