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望楼底有个秘密冰窖,而冰窖却不是供人夏日避暑所用,在那极冷的地底下,是练武的最佳地点。
当紫萝第一次进去时,看到的不仅仅只有坚冰寒气,还有无数具尸骨。进来之前,苏樊玉曾告诉过她,若是出不来,自己不会去救她,那里只有三日的吃食。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再厚的衣服也于事无补,学会运用真气,调理内息,为自身取暖。
第一天,她为了避寒,几乎一直在运气。到了第二天,身子渐渐虚了下来,她才进了一点食,用师傅交给她的方法打通筋脉,穴道,渐渐忘记了御寒这回事,终于她明白了师傅的苦心。
一个星期过去,她仍没有出来,蓝沧彦最不愿的便是主动跟苏樊玉说话,但这些天不见她的踪影,难免有所疑虑。推门时,苏樊玉正在陪客人喝着酒,他皱眉极为反感这种气氛。“玉儿,你出来一下!”
是多久没听过他这样叫自己了?苏樊玉愣了愣,完全忽略了他的语气带着恼怒。“师傅找我有事?”
“你出来一下!”他转身去了另一间房。
她歉意的看了眼旁边的人,“钱公子,小女子先失陪了!”说罢,食指还在他脸上滑过,表示自己的不舍。
钱公子抓住她的手,在嘴里吮吸了一下,“玉娘可要快去快回啊。”
她娇笑一声,“那是自然。”
背后那钱公子极为不满的看着她的背影,那男的什么来头,叫她去她便去了,反正就是敷衍自己。
推开门,蓝沧彦站在窗边环胸而立,头也不回的问:“紫萝去哪了?”
本是满心期待的想知道他找自己有何事,却不想为了紫萝。“我如何知道?”
“你是她的师傅,没有理由不知情吧?”蓝沧彦这才回过头来,俊脸已经绷紧了。
苏樊玉冷笑一声,“她的去向,你就那么担心吗?作为你的徒弟,就算是几年不见,你也不会为我担心一刻吧?”
“这是两码事,你武功高强,谁又能伤你半分,她却是初出茅庐的丫头,还在被朝廷通缉,且近几日已经没有易容了。”
“你承认是你喜欢她了吧?”她一步步走进,与他对视着。
蓝沧彦别开眼,“她是流郁的妻子,流郁有交待我照顾好她。”
“哦?是吗?”她掰过他的头,“只是这个原因而已,为何不敢看我?”
蓝沧彦抽开她的手,因为她是自己的徒弟,又伤害过她,不忍再说出真相。“够了,你到底把她怎样了?”
“或许。。。已经死了吧。”她无所谓的笑道,“我只给了她三天的食物去了冰窖,这是第七天了。”
他两手捏住苏樊玉的肩膀,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断。“她是你的徒弟,你怎能如此狠心?”
她皱眉的甩袖而去,“我徒弟那么多,不缺她一个,再说那是她自愿的,与我无关!”出了门,一滴眼泪自眼角流出,原来自己这么多年的守望,换来的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蓝沧彦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开了冰窖的密道,越往里呼吸越困难,所幸地方够大,地面越来越冷,她看到的是一个紫衣少女坐在冰上,盘膝翘指,头发上已经凝结了颗粒。
他跑过去探了探她的气息,一片冰凉,突然整个人僵了,“紫萝,你醒醒,快醒醒!”他使劲的摇着。
“噗~”紫萝吐出一大口鲜血,看了眼前的他,咬牙切齿道:“你。。。你差点害死我了!”
他一愣,才知道她在屏气凝神,利用全身力气贯通筋脉。。。
“只为了报仇,这么拼命,值得吗?”他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给了她一粒。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好不好。”她习惯了一个人,现在与他相见的每一天,都觉得是压力。
“你到底想要怎么做?”
“得天下,杀狗贼!”
“。。。”他深深的感到悲痛,这条路那么远,却不愿与别人同行。“难道你就不肯接受我一点好意吗?”
她站了起来,“就因为接受你的好意太多,所以越来越让我觉得有压力。”
看着她离去,蓝沧彦瘫软了下来,自己是她的负担。
第二天,蓝沧彦已经消失不见,紫萝越来越喜欢去冰窖练功,只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苏樊玉却是夜半无人私语时,空断愁肠无所依。慢慢的,也该成为过去了吧?
行山下,她头戴雪绒球绢花,衬得一张冰清玉洁的脸朝气蓬勃,娇若芙蓉出水,长发高高竖起,又爽朗洒脱,冷艳动人。而此时的郁王,三军主帅,却在她旁边频频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