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跟你说,你牛爷爷我,当年杀的人啊,不计其数,血流成河,别人看到你牛爷爷就吓得跑了,高处不胜寒啊!.....”老牛说得唾沫横飞,天花乱坠。梦寒骑在老牛的背上,想着心事,有意无意地“嗯”一声,显然是麻木了。
看着远处只见轮廓的大山,想起了十几年的快乐生活。只是这两年,梦寒变得沉默起来,话也不多了。起因是有一天先生来到他房间,表情严肃地说了一番话。“梦寒,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其实你并不是我从山里捡来的,你不是孤儿。你有父母,只不过十几年前,他们陷入到了一个麻烦中,于是你父亲委托我照顾你,等时机到了,会跟你见面的”梦寒的心里顿时翻江倒海,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但他始终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有父母,自己并不是孤儿。但他还是感觉到一阵伤感,自己与孤儿没什么区别,这么多年了,有什么麻烦能让他们这么多年不来看自己。越想越委屈,泪水就不争气的从大眼睛不停地往下流。
先生看到这,轻声安慰道“你母亲当年由于刚生下你不久,功力大减,这时候仇家上门,你父亲在外无法及时赶回,你母亲为了救你,自己出去引开了仇人。后来你父亲听仇家那里流传出来的消息,说你的母亲已经死了,但具体消息不得为之。你父亲一心想要找到你母亲,同时为她报仇,但由于仇家势力太大,你父亲当年远远不是对手,而且你当年还小,怕你被害,就恳求我代为领养。所以这些年来,他们没来看你也是不得已“他们现在在哪,怎么不来找我?”梦寒一边流着泪,一边抱着那莫名的希望“你母亲生死不明,你父亲现在正在四处找他,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每次都是他来找我,上一次还是两年前”。“他....他还好吗?我可以去帮助他吗?”听到这,梦寒不哭了,一心只想回到他父亲那帮他找自己的母亲“他...应该不错,我想他不会让你帮他的,你还太弱,你要知道你父亲,达到以血气来炼自身肉体,以萃完四肢的“炼体”的境界,都奈何不了那个势力,你快点变强吧,只有变强,你才能帮到他”先生笑着摸了摸梦寒的小脑袋。随后梦寒又问了许多问题,先生也一一回答了。
在那两年的随后日子里,梦寒变得更加刻苦起来,一遇到不懂的问题就去问青牛,青牛也不吝啬,除了讲解问题,还教了他一些新的‘术’和用法,这是梦寒以前未遇到过的。青牛指出现在大部分的人施展‘术’太过死板,要知道‘术’是一把利器,不是绣花针。要用合适的方法最大程度去使用它,才能发挥应有的威力。与别人争斗时,别人不会傻乎乎地站在那里讲究君子风度等你把‘术’放完,要自己找到合适的机会。后来梦寒就与青牛对练,结果可想而知,每次青牛都高兴坏了,别提有多爽了。以前和主人在一起,都是被虐的份,现在虽然不是主人自己,但虐虐主人的弟子也是很爽的,由于是在那精神空间里,灵魂的疼痛感特别清晰。每次梦寒都被虐的痛的昏厥过去,但一醒过来就去青牛那请教,青牛来者不拒,保证把梦寒打得昏厥。就这样,梦寒为了变强在受虐中度过了两年。
坐在青牛背上的梦寒,突然想到这个痛苦的往事,那灵魂的痛楚现在还能感受到。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看着屁股底下的青牛,目光有些复杂。青牛似乎感觉到这目光,心里顿时发虚,不停地安慰自己,我是为他好,才这样“帮”他的,想当年老牛就是这样被主人“帮”成这样的,他应该能明白自己的“苦心”。就这样一人一牛,各怀心思向南方去。两天后,看着路上的人流,今天是一月一次的赶集时间,梦寒他忽然想起临山小镇,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去了,骑着青牛慢悠悠地逆着人流向远方而去,梦寒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女孩,青青,你还好吗?可惜我现在注定要食言了,为了父亲和母亲,自己不得不踏上一条不平坦的路。儿女情长,必须斩断了,我就自私一次吧,梦寒变得坚定起来。脑海中那段文字顿时翻滚起来,一个“无”字从中飞了出来,金光大作,然后化为一把无形之剑向心脏处飞去。一‘念’
生‘情’,一‘心’成‘念’。断‘情’需斩‘心’,我以“无”为剑斩了那颗‘心’。不大一会儿,剑就来到了心脏旁边的一处,等待着什么。外面,梦寒表情痛苦的坐在青牛背上,满头大汗。四周的人就像没看见一样,继续往镇子走去。青牛也紧张死了,小子,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只能靠你自己了,这第一次心劫必须过去啊,青牛默默祈祷着。
梦寒只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处场景,车队遇见袭击......自己救人......我叫青....青。记得来千机城来找我啊,我叫青青....我知道你离我不远...那一幕幕场景历历在目,梦寒的心很痛很痛。此时,身体内部心脏处,随着梦寒痛苦经历着那场景,有一个虚拟的小“心脏”从心脏内部冒了出来,那“心脏”内部有一“情”字悬浮,外围有无数“情丝”缠绕,仔细看的话,那一根根“情丝”都对应着梦寒记忆中的一幕场景的一个人。那“无”字虚无之剑,突然向一根“情丝”斩去,那是两年前的小镇那一幕。“情丝”从剑尖处向两边慢慢融化,正在经历那场景的梦寒,发现这段画面正在消失,“情丝”完全消失时,梦寒闭着眼,在青牛背上吐了一口血,血成黑色,那是心血。青牛见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远方,千机城主府,上门之人络绎不绝,原来是城主千金,从十二岁金钗之年,过十三岁豆蔻年华,到十四岁了。按照大华王朝惯例,女子这年龄可以为十六岁的碧玉出嫁之年订婚了。所以来的人,大都是从偏门出进的媒婆。内院,城主夫人眉头紧锁“今天怎么这么多上门,看来女儿太漂亮了,也不是好事,不过,你真的还忘不了那个小子吗?”“娘,女儿的心你不知道吗?”说话女子有如透明一般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她说话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她有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她穿着件白底绡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坐在那儿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这少女原来是青青,两年的时间变化很大。突然一阵心痛,看向远方,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如梨花带雨,芙蓉泣露。把城主夫人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别吓为娘”“娘,我没事,我想通了,答应前几天你说的,去应天书院学习”青青低落道。“嗯,想通了就好,你爹爹听了会高兴的,我去告诉他这个消息去,顺便把媒婆赶走”城主夫人说完就离开了。青青看着远方喃喃道“你可知,你是我心中那一丝不舍.....”
一炷香后,梦寒突然睁开了眼睛,醒来的他只感觉浑身一阵清爽。环顾四周,发现已在一片山林中,青牛脚步很是稳健,如履平地。刚才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醒了,“情”散了。梦寒从怀中摸出一根笛子,笛子通体青色,是青牛所赠之物。按青牛所说,这笛子是一件上品宝器,就是镇压它那个大阵的阵眼“天志”。但现在梦寒所能发挥的威力甚小,没事也就拿来吹一曲。
把笛子放在嘴边,摆好姿势,启奏。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似乎在说着什么。
我情愿化成一片落叶,
让风吹雨打到处飘零;
或流云一朵,在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