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丝愣了一下,笑声洒了一路。
就是苦了杠着器材的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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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这里下过大雨,历经雨水洗礼一夜的古镇湿漉漉的,越发显得水气妖娆。
这个时节并不是旅游的旺季,加上今日一早又下起一阵零星的雨点,虽然这时已经停歇,但还是少有旅客。青石街道的两边,陆续有商家打开了店铺的大门,却还没来得及摆出商品。
这里离傅晚丝所在的城市有两百多公里,不算远,而云庄古镇的名号也算远近有名,可傅晚丝确实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青石街的尽头是一家油画店,店外摆了一副实景油画,足有一人多高。
青的苔、绿的水、如血一样的夕阳,还有一个背着背包的白衣女子,面对着夕阳。画师可能没有看清她的脸,只是记录下了夕阳下的背影,又细又长,还有青丝飘荡。
傅晚丝一下子就被画中的女人所吸引,立在画前不言不动。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来了老式卡带的声音,里头是“香港之鹰”徐小凤的歌《风雨同路》。
她“呀”了一声,低语:“是你吗?”
一旁的白玉谦立时就想到了“触景伤情”这个词语,原本是想下车缓和一下他们之间的尴尬,却不曾想到误打误撞,撞到了她的心。
他没有问她口中的“是你吗”究竟是谁,只是默默地找了老板,费了好半天的口舌,才说动了年过半百认为艺术比金钱重要的老板,用重金买下了那幅画。
一直到上了车,傅晚丝还像是中了蛊惑一般的失魂落魄。
白玉谦为了唤回她的三魂七魄,告诉了她一件不怎么好的消息。
“傅小丝,我们没钱了。”
傅晚丝先是“哦”了一声,很认真地想了一下,这才反应了过来,问了一句:“怎么会?咱们从昨天到今天,加上加油,一共才花了三百多块。”
白玉谦摸了摸她的头,心说:还没傻。
“我买下了那幅画。”
“哪一幅?”傅晚丝下意识问过之后,忽然想了起来,连声说着“哦,哦,哦!那花了多少钱?”
白玉谦叹了口气:“那家老板说那是他的珍藏,本来是不卖的。”
“然后呢?”傅晚丝说:“你到底花了多少?”这才是最重要的。
“五千八。”白玉谦笑了:“我本来是花我自己的钱买下来的,可是刚刚编导告诉我,那是绝对不允许的,所以……”
傅晚丝也觉得啼笑皆非:“所以我们没钱了。”
“是的,还倒欠了剧组三千一。”
白玉谦的数学是数学老师教的,傅晚丝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默默地在心里算了半天,要不是怕丢人就打开了手机里的计算器,还别说,真是欠了三千一。
据说,云蕾还很好心地抹去了一个零头。
这实在是一个让人愉快不起来的消息,欠人的总要还,那怎么办呢?钱债“肉偿”?
别开玩笑了!不光有债务的压力,还有吃饭的问题。
摄制组的工作人员偷着笑了,担心了这么久,就怕路上一点儿状况都没有。
钱要是够用,没搞头。
没有状况,没看头。
这下好,什么都有了,哈哈哈!
谦哥、傅导,等着接招吧。
其实不用说,白玉谦和傅晚丝知道,要进入起早贪黑的“长工”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