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的结果,往往就是酒终人散之后,还多出一堆残羹剩饭,冬天还好话,换成炎热的夏季,食物不易保存,就只能请街坊邻居代为处理,不但浪费东西,也给事主增添不少麻烦。
王波爷俩都是场面人物,私下里找亲家一商量,决定改在饭店办酒,以省去延请厨师、采购食材、准备酒席、收拾残局等诸多麻烦。
何况三皮哥自个就算火锅城的半个老板,仅收成本价的话,比在家置办酒席还能稍微节省一些。
既体面、又省钱的同时,还能给喜羊羊做个活广告。
在易阳,到饭店办喜宴的风气要到本世纪末才逐渐兴起,在90年代中前期,舍得搞出这么大排场的可谓凤毛麟角。
老王家看似有些标新立异的安排,很可能会为今后的婚宴筹办树立一个标杆。
身为饭店大东家,杨昆却丝毫没有大买卖上门的欣喜,只是暗自吐槽:催这么急搞毛,就算咱的脸皮不重要,新郎新娘刚入洞房,怎么也得留个打啵的时间给人家吧,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了?
吐槽归吐槽,看到刚进屋的新人又在亲友的簇拥下走了出来,他也只能暂时忍着皮肤的不适,挤出院门去开车。
新人正式过了门,就不用分开乘车,王波挽着妻子的胳膊,上了前面的奔驰,李红玉站在院门的台阶上张望了一下,拉着陈静来到奥迪跟前,抢着上了副驾驶席,左顾右盼,不无兴奋地说:“咱今天也享受一下领导待遇。”
杨昆错愕地问她:“你说的领导是坐吉普的吧?”
李红玉父亲在城关镇政fu担任副镇长,分给他的公务用车就是一辆212,她平时见得多了,也不以为异,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啊,你怎么……”
她只是xìng子直,心眼却不少,听杨昆的语气有些不对头,下意识地改了口:“……你什么意思?”
杨昆摇摇头,“没什么,随便问问。”
陈静坐在李红玉后排,听着杨昆故意逗表妹说笑,知道她是小孩子脾气,为免难堪,也没有当面向她科普的意思,反正她的工作也落实了,等上了班,自然就明白这其中的细微差异。
奥迪随着前面车辆向右拐上街道时,陈静的左手下意识地往座位上撑了一下,正按在杨昆的大衣上。
女人对于衣服面料都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手指轻轻一捏,她心里就是一动,轻、软、柔、滑,触手生温,和市面上流行的男式羊毛或混纺大衣有着较为明显的区别。
不用翻开衣领看标签,她就能判断出,这件大衣绝对是纯羊绒的。
身为电视节目最直接的代言者,主持人的个人素质关系到电视台、广播局乃至整个易阳县的整体对外形象,除重视内在常识、修养之外,更看重外表包装。
陈静平时在衣着用度各方面向来是精益求精,对于时装更是有着近乎直觉的自信,只是这么一按一捏,便能估到这件大衣在商场里的大致售价。
她有理由怀疑,像这件做工精细、款式新颖的高档男式羊绒大衣,在邺河市区的各大商场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再看杨昆身上的青灰色毛衫,不用伸手去摸,从色泽和款型上就能看出那也是纯羊绒制品,价格同样不菲。
陈静心中疑云暗起,这人真的只是个小车司机?
平时接触过的各色人群中,除了那些达官贵富,又有哪个单位的小车司机舍得穿上千元的羊绒衫,以及价值数以倍计的羊绒大衣?
不是说一般人就买不起,只是不逢年不过节的,花上将近一年的工资买这么两件衣服,到底值不值得,换了谁也得仔细掂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