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就是刺入她的胸口,她胸口的血直流。
“吼!”公孙无忌一下血红了眼,震吼在地牢中惊怒。
姜国的宫殿内,夜将至子时。
今日忙于公事与父王病事的王邪,觉得时间比起以往过得异常缓慢。
他这一日,似都在数着时辰度日了。
熏了香衣,点了蜡烛,还备了他念想那人爱吃的可口饭菜,和一件暖体的貂绒女衣。
他在宫廊前抱着那件貂绒女衣,看着天空的明月,望眼欲穿地等着她来。
子时过去了,太监来提醒他:“公子深夜露寒重了些,还是快回去吧。”
“我知,下去罢。”他没有余地地说道。
太监见他言语有些薄凉地不想被打扰,以为说错了什么话,连忙退去。
独留他在这宫夜之中,来来回回的徘徊。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在安静的宫廊上,有些孤清。
君芜虽借用伤害重霓成功激怒了公孙无忌,也就在他情绪失控的那刻,用秘术控制了他的心智,把重霓带出来。
左胸一大块‘血污’的重霓并未真正被刺伤,而是被君芜在市井买的做戏用的民间把戏的匕首道具所刺,喷了些假血。但连续多日被困在地牢,她身体虚冷得不行。此刻她靠在一间农舍里的木床上,看着站在她身前的君芜。
“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何止见过。”
重霓听她这话心中暗惊,好好端摩她的样貌,见她眼角下生着颗红色朱砂,脑海里一个小女孩的朱砂与她的脸重叠在一起。
她微微扬起身子坐起来:“是你!?阿,芜……”说这话时,竟有些恍若人世,又有点轮回的宿命感。
君芜拍了拍手,朝她走过去,轻轻地坐在她床畔旁。
“你能记得我,真是我的荣幸。”
重霓的脸色变了好几种色彩,清晰地倒印在君芜的眼睛里。
君芜握着她的手,与她道:“怜姨,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重霓眼睛缓缓地睁大。
突地,她抽出手,离她远了远。
回她的高声且急速:“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说着她眼神有些晃动,双手激动地捂着头,脸色十分痛苦的模样:“我什么都不知道,都不知道,不要问我,我只是来为我死去的孩子报仇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君芜扳回她的肩膀,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听着,你的孩子没死!你当为何公孙无忌迟迟不杀你,因为他是你的孩子,他是牧云的孩子!”
重霓惊愕住!
慢慢地她的眼神变得哀凉,声音一瞬沙哑:“你说什么……”
君芜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有些疼地看着她,到口的话说不出来。
顿了下,烛光跳跃,她双手抖动地抓住君芜。
“你说什么!”她大吼一声,眼泪顺着她的眼睛流下:“你说什么,我的孩子……你说我的孩子是谁?你不要骗我,我的孩子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君芜吸了口凉气:“公孙无忌,他是你的孩子!”
重霓垂眸,眼神左右晃动两下,抬头一把推开君芜:“你骗我!”她迅速缩成一团,蜷缩在角落,呜呜地期期艾艾地哭起来,“我的孩子死了,他被公孙家的恶婆娘杀死了,我亲眼见到她夺走了我的孩子然后把他摔死在我眼前,我亲眼见到的!”
提起往事的重霓一时崩溃,失声哭嚎起来:“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是我种下的恶因才会连累到我的孩子!”她捶着胸口,恨与疼绞痛着她的心脏:“该死的应该是我,是我!是我害死我的孩子,都是我的错!呜……”
门外,雷雨交急,打着桃花枝颤。
君芜见她情绪激动,并不再逼迫她,而是在一旁等着她情绪稍缓。
转头之际,她看着那打着枝头淋颤的桃花,突然想起她好有件事忘了。
昨夜他说:“那我等你,等到你来为止。”
君芜站起身来,然重霓的一声痛哭,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转过身去……见她正用头在撞着墙,手捶着胸口,似在用伤害自己的*来减少内心的伤痛。
思绪断了一截,她过去用手臂挡在她的墙上,对她道:“醒醒吧!你冰封了这些年奇迹般地重活过来难道就是要再被命运玩弄一次。”
重霓看向她。
“我要怎么做……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同我结盟。”“我还你死去的孩子,你还我丢失的记忆。”
姜国恰时下起了大雨,当冷雨打在王邪的身上,将他照亮前路的宫灯熄灭,他才微醒过来。
此刻,早已过了子时。
他有预感:她,今夜不会来了。
一把雨伞打在他的头上,为他挡去那冷雨。
他转身望过去,是一位不甚熟悉,也不像宫人装扮的女子。
美人用帕擦着他光洁额头上的细雨,温婉的嗓音轻忧着绵柔:“公子,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