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的步子和猫一样进来,见两人抱坐在床上,一双眼睛只是静静地看了会,开口道:“公子,别来无恙。”
王邪闻声抬头,有些奇怪见说在府上养病,实则消失有一阵子的丞相:“萧衍?你怎会在这。”
“只是想看看公子是否过得安好。”萧衍笑了笑,“好像还不错,我便也放心了。”他将视线转向君芜:“丫头,有人在寻我,我必须立即离开这里了。”
君芜看向他:“何人寻你?”
与王邪的相逢太短暂,君芜内心有些不舍离别的时辰这么快就到了。
两人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在一起,好似下一刻就要被分开似的。
萧衍:“四公子。”看向王邪。
君芜见王邪的目光暗了暗。
她一直有听闻过这个四公子,王邪王位之路最大的敌人,见他脸色不好,想必这萧衍未欺她。
她欲起身,却被王邪牢牢抓住。
她跪坐在他一旁,看着他。
王邪:“不要走。”
君芜的手伸触及他的轮廓,“我找到一个法子可以随时来看你,今夜便到此为止,明夜我再过来可好?”
“你要去哪?”
“虞国,那里有我未完成的事。”
“可……”
君芜两指捂住他的口:“我自己就可以完成,你只要记得,不要受伤,不要被人所害,让我放不下心便可。”
王邪抓住她的手:“阿芜……”
“可应?”
半晌,他点了点头。
她笑了笑。
他立即要了个保证:“明夜几时过来?”
“子时。”
“好,那我等你,等到你来为止。”
君芜从未觉得一个男人,可是傻得让她觉得可爱。
心一软,她:“恩。”地点点头。
半会,外面响起刀剑配配的响声。
四公子王玑带人闯了进了!
四公子王玑接到暗报,王邪的寝殿内,今夜来了两条大鱼。
于是他带着屠刀和火把,捕鱼来了。
只是,他动作似乎来慢了些。
寝殿内,只有那勤奋的王兄,还在‘日理万机’着批阅处理着公事。
王邪身着深色刻印菱纹的里衣,抬头眼中含着不达眼底的淡淡笑意,看向他的四弟。
“玑弟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王玑细长的丹凤眼闪烁:“宫内出现刺客,弟担忧王兄安危一时情急闯入,不知王兄可有受到刺客惊扰?”说着煞有介事地看了看。
“刺客?”王邪轻声辗转着讶异,抬眼看着那脸上写着虚假关切的王弟:“倒是未见过。”
王玑转身看了看,“我分明见他们跑进来了。”然他继续客气关切着:“王兄可否介意我仔细将这里盘查一番,不然让王兄身处危险之处,王弟实在坐立不安。”
王邪笑了一声。
他身旁的侍卫觉得王玑得寸进尺地太过分,拔剑欲出,却被王邪一个眼神止住。
王邪看着他,视线瞥过他身后带着的一群骁勇善战,伪装成宫内的侍卫。看他们握剑的姿势与习惯,心中大抵对他们的来头有些了然。
这是一帮不可硬碰硬,在前线打过仗的死士。
一步,两步,王邪起身踱步至王玑身前。
却是突然执住王玑的手轻语和煦道:“既然王弟如此关切为兄的安危,那王弟今夜不如就留此与我一起就寝。为兄常年不动武,身子文弱许多,还有劳王弟护我安危。”
不待王玑开口,王邪转身对他的侍卫道:“还愣着做什么,四公子说这王宫有刺客,怎能让四殿下亲自来抓拿刺客,要你们这些侍卫是作何用?”看向王玑的人,对自己的人说,话中的意却是明了对他们。
那帮死士接触到王邪的目光,不由地心下一震,有种惊凉的王者贵气压摄于人。
不给王玑开口的机会,他又道:“留下我殿内四名刀侍,其它人立即抓拿刺客!当然,我的大殿其它人不慎熟悉,便由我的人盘查便是。”
王邪的侍卫立马回应整齐:“是!”
王玑的人一惊,不知这整齐的声音在这空荡的大殿从何而来。
立即,在王邪宫殿暗处出来十几名侍卫,部分将王玑的人请出去,部分开始搜查王邪的寝殿。
王玑一句话说不出来,只看向对他笑得和煦的王兄。
他身后不知何时冒出来四名身上寒气凌凌的侍卫,刀侧着他的方向,王玑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地僵持着。
回虞国的路上,君芜乘着丹青在月上飞驰,有些担心王邪地问那睡倒在丹青身上,心情很地赏月的萧某人:“他会不会有事?”
“谁?”
“明知故问。”
萧衍笑了笑:“我们公子哪……他可是我与老虞王一致认为可变这七国乱局的王棋,他虽然对你傻到让人惊讶的程度,但你可别小看了他这条潜龙。”
君芜看了看他,琢磨:“王棋……”
萧衍扇着扇子,不急不缓地回:“只是他是一颗不想做王的棋,这便是令人最遗憾也最无力使得地方,不过……”萧衍看向君芜。
君芜抽了抽眼角。
听他玄地道:“我素来不喜强迫棋子走它不想走的棋路,棋有棋性,不更专注某种目标的棋,我也是不喜的。所以想来,我还更愿顺着棋的局势而去,结果往往会更有意思些。”
君芜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但也似乎不太想明白他到底想什么。
她蜷了蜷腿,抬头看了看月光,那里清楚地印着她接下来要走得路。
她必须自己走完的,一条无可动摇的人世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