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一片黑暗的湿冷,倾城蜷缩在地,动了动身体后发现自己手脚被绑。
他顿住了身子稍许,想起巷落里自己似被伏击的事情,心中一震。
动着绳子,他意图解开,却发现绑着他的事铁链。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踩着积水地发出湿哒哒的声响。
“谁!?”
那人在他身前停住。
倾城感受到眼前被一片黑暗蒙住,下刻一只手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抬起来,朝对方逼近。
“谁?!”他抖了抖唇。
“你是谁!”
倾城开始挣着,然而跟拎着他那神秘人的那股力比起来,他就像一个垂死挣扎的小蚂蚁般。
那人一句话不说,捏着他的面颊,压开了他的嘴,然塞进一个蠕动的东西至他口中。
瞬时恶心,倾城以为那是一条虫子。他张嘴欲吐,然而神秘人抬起他的下巴,那冰凉的虫子滑进他的咽喉。
“咳咳咳……”
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反抗着,推攘着,脚不断瞪着地。随着那虫子进入他体内,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弥漫全身而来。
身子被一瞬间放下,他落在那湿冷的地上,从心口开始有一种咬心的疼痛感袭来,“呃……”他紧紧地按着心口的位置,那脖子上原本在夜里会出现的藤纹,开始由黑变紫再变成黑紫色。他痛不欲生地在地上翻滚,低吼着一声声。
那脚步声伴随着他的低吼难耐,静静地离去。
君芜在探风阁待了很久,两人喝茶便喝了一下午,其间不慎差点被公孙无忌毒死。
想来,他那会真心置她于死地的冷静与冷酷的神色,日后与此人还是远离些的好。
而公孙无忌答应为她查明那黑影的线索,有一个条件:离开王邪。
问他缘由,那一句:“他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让君芜一时有种说不上的,略微怪异的,危机意识。
有一种不足为外人道地,她想把王邪藏起来,不要再接近公孙无忌那种危险存在的意识油然而生。
一路想着这事和黑影的事,回到倾城酒家,酒家已经打烊。
君芜推门自进了小院,觉得少了些什么。站在院中片刻,她朝倾城的住的东厢走过去。
“倾城,倾城……”敲了几声无人应,君芜轻轻一推推开了门,见倾城不在有些诧异。关了房门去寻了店里的几个伙计也说一日未见他,有一个伙计道:“小主许是去了浮生哪!”
君芜不解:“他为何去浮生?”
伙计神神秘秘地:“嘿,说要给老板一个惊喜呢。”
君芜想了想,以为是因为浮生酒方的事,便对伙计道:“拿一盏灯笼与我,我去接他。”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漆黑的夜里,君芜提着一盏灯笼走在无人的大街上,因为没什么人来,小呆从她袖口跑出来,也与她走在一起。
君芜与它说着话,倒不期望它回答,在山洞那段日子里,她便养了一种与小呆说着那很少与外人透露心事的习惯。
“丹,为何此时我心里总瑞瑞不安……”不知是不是前两件事,还是倾城的事,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感。
小呆睁大龙眼骨碌碌地看她,歪头略带思考,认真地陷入沉思状。
君芜瞟了它眼一声叹。
丹青很想回答她,奈何它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君芜见它想得那么认真,有些好笑,伸手摸了摸它的龙头:“好了,原本头脑便不好使,别想得更呆了才是。”
小呆如临大赦地不想了,接过君芜手中的灯笼为她提着,愉快地跟着君芜一脚左一脚右地朝浮生走去。
浮生酒坊。
公孙浮生此次加急赶制的十二坛酒终于酿制好,他亲自搬到马车上让人运至那定的人处,插着腰嘘口气:“真是累死爷了!以后说什么也不做如此的急活!”
大事已成,公孙浮生露出一抹轻松舒畅的笑。
听说浮云最近在青楼吹笛子。
好啊!他这就去找阿娘带着狼牙棒把她揪回府里一顿好揍,以阿娘的脾气上次坐牢那事抽得她哇哇大叫,这回再有这事,一定把那丫头吊起来打。
念及这欢乐事,公孙浮生便有一种大仇即报的畅快感,愉悦地哼起小曲要往屋内走去换套衣服带阿娘去抓浮云。
然一个提着盏灯笼静悄悄站黑暗中的身影把他吓了一跳。
“啊呜~吓死爷爷了,谁!?”
“是我。”
黑夜中君芜走出来,清媚的容颜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是你?”公孙浮生见是君芜,心下突升出些说不明的雀跃,然而却努力克制表现得一脸嫌弃。
“怎么又是你!我的酒方谁也不卖道了许多次,你是否听不懂爷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