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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竟又忽然觉得,他这样的不伤感倒比他伤感还让她觉得不舒服。这般矛盾的心情她还真是少之又少。
灵寻静静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是人生大事。”
这是他自懂事起娘亲就一直在耳边念叨的事,不论是学文学武还是闯荡江湖,归根到底都是为了这娶妻生子的大事。这样的道理早植根于他的内心,没有丝毫的怀疑。
薛玉漫一噎,灵寻抬头看了看天色道,“该出席宴会了。”
“你也要去?”薛玉漫讶异,她这些时也算有些了解灵寻,这人不太爱热闹的地方。便是住的这院子,就离了前院不知道有多远。
“当然。”灵寻说完便抬脚往外走。
他爹他娘都来了,他当然也要出席。娘亲说亲王妃虽然无缘做他的妻子,但也要当妹妹看的。妹妹的儿子女儿满月,他怎么着也要去参加啊,就是凑个人头也算是好的。
显然,他这凑人头的想法十分的真诚,但是做法十分的没有条理,他选了个十分遥远的位置,一个一般人都不会注意的位置。远远的看着满月宴上的热闹。
而薛玉漫倒是想多跟她说两句话,但男女分席,她的位置又比较靠前,即使脑袋扭转一百八十度也搜索不到坐到边角的灵寻。便没由的气愤着,默默的喝起酒来。
殊不知她看不到灵寻,灵寻却是能够看到她的。有点奇怪的感觉,薛玉漫平日里像个男人一样的打打闹闹他不觉得有什么,今日她这么一打扮起来,竟觉比平常女子都要看得顺眼几分。
不过要说记忆里最深刻的还是第一次见她的场景。和一般女子真是大大的不同。
眼神再一次不由自主的飘过去,灵寻觉得自己有问题了。于是回神,然后对上自个娘亲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一抖,手上的酒洒了点出来。
灵寻只觉他娘的笑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让他心里颤了又颤。这个笑,之前出现过几次。最近的一次便是在她看到亲王妃的小宝宝的时候,兴奋的看完了后就对他露出了这样寒碜的笑。
据事后他的属下丁修解释,这是他娘对他的婚事很着急的表现。
上次他觉得有点像,可这次,他觉得有点不同。尤其是他发现他娘的眼神转到薛玉漫的身上去的时候。
电光雷闪间,灵寻忽然醒悟。他娘亲不会觉得他对薛玉漫有意思吧!
有吗?有吗?灵寻果断的摇头,自然是没有的。想想那女人每次都喊他‘小子’,明显把他当救命恩人看,但又不服他年纪小,所以每次喊的时候还多少带了点情绪。
于是,为了不让他娘多想,灵寻接下来便一直克制着自己的眼神不乱飘。
他也意识到一点,他真的该早点成婚了,看他娘的神经似乎都有些紧张兮兮了。
别看灵寻面色一脸平淡无波的样子,内心里的世界可是丰富多彩的,一下子就把事情进行了个透彻的分析。
额,当然,透彻不透彻还有待商榷……
薛玉漫这边喝着酒,一口入肚顿觉惊喜。亲王府的酒水果然不错。于是便细细的品了起来。
情绪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之前那些没有缘由的小情绪早就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玉漫,多年不见,你还是这样的豪爽啊。”一声柔软又带着亲近的声音在薛玉漫身边响起。
薛玉漫握着酒杯的手一顿,随即嘴角微平了下来,回到看到那柔弱的美人,随意道,“伊少奶奶,好久不见。”
伊少奶奶即梅诗雨,是梅芳菲的侄女,也是伊梦凡的发妻。
薛玉漫是直性子的人,对梅诗雨不喜欢的很,自然不会做出十分欣喜的模样。就是打招呼,也是她有着良好的教养。
梅诗雨似乎没有听出薛玉漫语气里的疏离,依旧亲切的问着她在边疆的生活。
薛玉漫则当没听到她的话。
梅诗雨说了半天终于有了些尴尬,柔弱的面上露出些受伤的表情,边上的人看了窃窃私语。
“薛将军的女儿,年纪都快十八了……”
“……听说性格和男子无异,凶的很,以前和丞相家的大公子……”
“人家看不上她……她没脸,才去的边疆……”
这些人平日里都和梅诗雨的关系不错。梅诗雨是典型的大家闺秀,至少表面上的功夫是做的滴水不漏的,人情往来也做的相当好。自然都站到她那边。
“啪!”薛玉漫拍桌,将众人弄得一怔,小脸发白。
听说这薛玉漫武艺高强,平常一个孔武大汉都不是她的对手,要是她发疯了打她们……
“呀!”薛玉漫左手在袖底握成拳,右手覆在桌上,脸上是带着点讶异的娇俏之色,只见她颇为遗憾的道,“不好意思哈,吓到各位淑女了。刚才有只臭苍蝇在边上叫,叫的人有些心烦,忍不住就出手了。”
她移开手,果然可以看见桌上有一团黑色中参杂着红色的东西,众人脸色微动,带点恶心的感觉。见她用帕子擦净手、擦净桌,道:“真是我错了。怎么能够亲手打苍蝇呢,看我傻的,把我的手可给脏了。”
然后她对着梅诗雨笑的端庄,“伊少奶奶觉得我说的可有错?不过呢,有时太烦了也想不到那么多的。是吧?诶……我去净手。”
说完也不看同桌的人的表情,潇洒的离桌。
距离有点的位置,秦可可看着留下的那些脸色发白的夫人小姐们微微笑了笑。这姑娘有意思,黑米加红豆,呵,亏她想的出来。
薛玉漫远离了那喧嚣之处觉得心情好了许多,便随意的晃荡到花园中,就着园中的池水将手洗了。然后坐在石头上看着那水里的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