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枯瘦如柴的“棋痴”管博,以双手将那只千年玄铁棋盘舞的虎虎生风,见招拆招地格挡着独臂刀客归海刀单手挥动的那柄削铁如泥的锋锐断刀。
一时之间,但听清越的金属交击声不绝如缕,场中诸人顿觉热血一阵上涌,心尖儿似乎都跟着震颤了起来。
“嗖”!
“棋痴”管博以玄铁棋盘与归海刀的断刀交击十数个来回后,双方各自退开三步,摆出一个相互对峙的高深莫测姿势。
管博将那只千年玄铁棋盘平托在右手掌心,目光深沉如水,平平地与归海刀直视着,道:“大道三千,武道亦如棋道,最终追求的都是那个以繁入简的遁去的一。普天之下的所有招数,不管是多么繁复多变,但都万变不离其宗,归根到底,都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
“杀”字甫才出口,蓦见他整个人忽如一道离弦之箭,直射归海刀而去。
掌心托着的那只玄铁棋盘,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竟于半空中逆时针旋转开来,接着又以众人肉眼难辨的高速,疾袭归海刀的面门而去。
“陀螺手!”
归海刀一句道破管博这古怪至极的一招所暗藏的玄机,身子陡然一拧,上身向后倾斜成七十五度角,手中的断刀趁势劈出,“叮”地一声,正中疾旋而来的玄铁棋盘。
刀尖挑中棋盘的底部,归海刀反腕一抖,顿时令其凌空倒飞,反自疾袭紧随玄铁棋盘扑来的管博的左胸而去。
管博大喝一声“来得好”,双手蓦然探出,仿佛穿花蝶影般,一掌接连一掌地遥遥拍打着急速掠来的玄铁棋盘,不消片刻,竟生生以掌风抵消了棋盘的凌厉攻势,再顺势探掌,一把将之牢牢地接住。
双方以快打快,这一系列动作,都只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瞬息光景,看得场中诸人一阵眼花缭乱。
不少人更只看到场中棋盘乱舞、刀光刺眸,两道人影来回乱窜,随后又各自交换了个站位,再如渊渟岳峙般凝立不动了起来。
“叶少侠,这场比武你可否看出是谁胜谁败?”
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的火凤凰,不知何时竟来到了叶闲的身旁,小声地向他询问道。
叶闲下意识扭头朝她瞟了一眼,见这位英姿飒爽的女特种兵,穿上厚足五公分的高跟军靴,只差一点就能及上自己的高度,顿时有些汗颜,干咳一声道:“他们二人一个刀法沉稳老练,一个招式诡谲莫测,一时之间倒还真的让人难以分辨究竟谁能更胜一筹。不过凭我对刀叔的了解,他直到现在为止,实力应该都还有所保留,如果那位棋痴技止于此,恐怕极有可能便要落败……”
“棋痴以棋道入武道,怎么可能技止于此?”一个同样身穿一套绿军服,留着一副板寸,身高比叶闲高出半个头的高大壮硕青年,冷笑着斜瞥了叶闲一眼,道:“都说你叶闲如何天赋异禀,是华夏不可多得的武学天才,甚至有很大几率问鼎此次华夏爱大联盟的武术总冠军,在我看来,嘿嘿,也不过如此嘛……”
“白破云,你少在那里出言诋毁叶少侠,”火凤凰杏眼圆瞪,恶狠狠地冲高大青年嚷道:“凭借叶少侠曾经与燕大侠在紫禁之巅生死决战的魄力,再加上他携刚刚战胜龙榜第十九人贪狼的士气,必然是此届华夏大联盟冠军的不二人选。”
被火凤凰称作白破云的高大青年兀自不服气道:“什么叫做与燕大侠在紫禁之巅生死决战?哼,说不定那是燕大侠闲来无聊,陪他玩玩而已,我敢断定,当时燕大侠与他动手时,恐怕连归藏剑都没有用。而刚刚叶闲与贪狼的那场比武,大家更是有目共睹,要不是他使阴招扯断了贪狼的裤带,输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火凤凰气的俏脸通红,强辩道:“胡说八道,狗屁不通。”
然而连她自己也听了出来,自己的这番反驳,底气是多么地不足。
实际上,真正感觉不可思议的,还是始终作为一名旁观者、半天也未发一言的叶闲。
他倒没有想到,这个名叫白破云的高大青年,居然能一语道破自己这两场比武的关键所在。
如果说叶闲与贪狼冯武阳的那场比斗,这个白破云因为亲眼目睹,所以知道他赢的十分侥幸,倒也罢了。
但叶闲与燕归藏在紫禁之巅的决战,这个白破云明明没有机会得见,却一口道出燕归藏与他动手时未曾用剑,这,就不得不令叶闲对他刮目相看了。
白破云?
同样姓白,莫非这个人与白破天和白破局一样,同属燕京白家的阵营?
叶闲心中倏然闪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