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声愣了片刻儿,随即看着青竹,也同样坚信的说道:“是啊,我们姐妹入宫的那一日便盼望着有一日能够出宫,如今咱们不能只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了。”
欧阳铅华望着余声,说道:“余声,你去收拾东西,咱们明日便走。”
欧阳铅华走的时候还想着该如何跟东方成宏道别,东方成宏便带着欧阳琪一早便来了碧华宫。
看着东方成宏,欧阳铅华第一次如鲠在喉,她不知该怎样对这个孩子说,她就要离开了,可是东方成宏却是抢先一步开口道:“昨晚上,朕听说母后命人收拾东西,今日下了早朝,便带着皇后过来,儿臣想问,母后这是要走了吗?”
从前,欧阳铅华一直把他当做孩子,可是如今,看着这个越发成熟的少年,欧阳铅华知道,他其实早已经长大。她没有隐瞒,而是点了点头,道:“母后的确是要走了,母后这一次,不希望你挽留母后。母后是必须要离开的......”
欧阳铅华话还没有说完,东方成宏便打断道:“朕知道,父皇那一日叮嘱过朕,若是有一日,母后想要离开,叫儿臣莫要阻拦母后。”
欧阳铅华心里一惊,原来东方千褚连这个都想到了,不得不说,他实在考虑的太周到了。周到的让欧阳铅华的心里更加愧疚......
欧阳铅华终究是叹了口气,看着如今已经长大的东方成宏,还有尚且年幼的欧阳琪,缓缓开口道:“母后走后,希望由你来安排接下来的事情。母后相信你能做的很好。无需母后担心,还有,无论如何,母后希望你看着我们母子情分上,要善待琪儿,她如今尚未及笄,年纪还小。可能还有很多不周到的地方。希望你多加提点。”
东方成宏张口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知道。他是留不住她的,沉默良久,他终究是问道:“娆儿,母后也要带走吗?”
欧阳铅华点了点头。道:“娆儿的性子,不适合住在宫里。希望你能成全。”
东方成宏苦笑一声,道:“母后说笑了,儿臣不会阻拦母后,那四皇弟。母后也要带走吗?”
欧阳铅华这才反应过来,东方成宏指的是东方成仁,那孩子还小。而且她也不会带走他。她深吸一口气,道:“母后走后。让青蓝照顾仁儿吧,他还小,希望你能善待你的弟弟们。”
东方成宏点了点头,说道:“儿臣明白。”
成翔一年秋,慧德太后欧阳铅华病重,避居碧华宫。长公主东方娆思母心切,也在同年病重,闭门不出。
欧阳铅华嫁入冥国的时候带来的那些嫁妆,丝毫没有带走,全部交给了欧阳琪保管。她带来的,她没有带走。她为了这个国家做的一切,她也没有求任何的回报。欧阳铅华此生最想要的不过是离开这里,期盼自由。她只想和她亲爱的在一起,其他的一切,她别无所求。
上京到子安城,最快也要三日的路程,她才刚刚到世纪府准备和洪院道别,那边便传来了文王在狱中赴死的消息。据说文王是受不了终身监禁之苦,自杀而死。
而洪院听说此事的时候,倒是摇了摇头,道:“按他的命格显示,他的寿命早已经到了尽头,却没有想到,会推迟如此之久。”
欧阳铅华闻言一愣,心里的不安袭来,她缓缓道:“千文这一死,怕是,千桦更不能原谅我了。”
洪院闻言,笑吟吟的劝慰道:“我说你根本就是杞人忧天,你和东方千桦那是命定的一对儿,只不过要多经历点坎坷罢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若是在他的跟前多求求他,多说点好听的,没事勾引勾引他,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定然承受不住。别说是弟弟,就是天王老子恐怕他都不记得是谁了。”
青竹、余声和青橙在一旁闻言都捂着嘴笑了起来,欧阳铅华也颠怪的看了洪院一眼,道:“平日里看你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如今看来也是这般的没正形。”
洪院喜气盈盈的看着欧阳铅华,随意的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又吧唧吧唧嘴道:“从前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我的顶头上司,如今咱们可是平等的,这场景我可是幻想了好久。”
青竹疑惑的低声问道余声:“什么是顶头上司啊?”
余声也摇了摇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般,也低声对青竹道:“洪大人一向神神叨叨的,你也不必在意。没准说的是什么符咒上的语言呢。”
余声和青竹低声说话,洪院和欧阳铅华这边也听到了,两个人相视一笑,谁都没有解释什么。
沉默须臾,洪院望着欧阳铅华,问道:“你这次去子安城,还会再回来吗?”
一句话似乎问住了欧阳铅华,欧阳铅华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也许会。”
洪院闻言苦笑道:“那也许就是不会再回来了吧,这地方你呆了十年,想必也该是够了,出去便是海阔天空,任你翱翔,还是不要回来了。若是想我了,记得来一封信,报你安好。”
欧阳铅华愣了片刻,问道:“如今四海升平,冥国国力也不同往日,怕是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难道你不想出去走走吗?”
洪院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也许你会懂,这也是我的宿命。”
欧阳铅华闻言一惊,她才听到这件事,从前见洪院,那古怪的脾气,还有总是喜欢把自己闷在世纪府中,倒腾自己的那点东西,她以为他向来喜欢这样,她以为他或许喜欢那种“宅男”的生活。可是不会有人愿意“宅”一辈子,更何况,如今的洪院已经过百,只是相貌还是而立之年的样子。
见欧阳铅华沉默。洪院笑了笑打破了这个气氛,道:“这有什么,我如今可是比谁都自在的很,你且说说,在上京,有谁人敢惹我洪院?”
欧阳铅华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是自然。怕是敢惹你的人。也没命活着走出世纪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