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就更困了,自从高中毕业后,沈远基本上没在早晨六点之前起过床,没成想从节奏快速的城市回到家乡,自个日子过得却越来越艰难了。
沈远直接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拐杖一横就昏昏沉沉地再次进入了梦乡,被粗鲁地摇醒都没有力气抱怨,混混沉沉地趴在周毅背上颠簸着,再搭配上小黑各种抑扬顿挫幽怨婉转的哼唧,睡得更是香甜了,直到被扔了下去才彻底清醒过来。
嘶——
下了死手啊这是!沈远呲牙咧嘴地捂着屁股,伸腿就是一脚狠狠踹过去,“你想摔死我啊?”
“你皮这么厚,还怕摔?”周毅灵活地往后一跳躲过去,低着头嘲讽完就潇洒转身走人。
“唉?你去哪?”沈远也不顾得抱怨了,赶紧出声道。
“我们都上来了,莲子还在车后箱呢,我总得去搬上来吧,难道指望你单腿跳着去搬?”被沈远莫名的眼神盯着,周毅不确定地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会又问道,“你不是害怕吧?”
虽然这时候天才刚蒙蒙亮,山顶上冷风阵阵,树影躜动,背后就是一个阴森森的古宅……但他堂堂三尺男儿,哪有怕的道理?!
沈远不屑地啧一声,“我是怕你半路又溜号,赶紧去吧。”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寒风卷着草根残叶刮过。
只从沈远领口处钻出个头的小黑顿时一个哆嗦,不太配合地哼唧了一声,哀怨还带颤音的声调,硬生生逼出沈远全身的鸡皮疙瘩,却逗乐了周毅,看着某人一抽一抽远去的背影,沈远狠狠拍了拍小家伙的脑门,怒道:“不争气的家伙!”
某名被爆了头的小黑迅速抬头,啊呜一口就咬住了沈远的手指头。
手指粘腻的触感让沈远无奈了,“你两个哥哥都在家里睡大觉呢,就你蠢,非得跟着过来,过来了还这么多意见,惯的你!”
小黑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又是一串抑扬顿挫的哼唧,牙齿还不肯放过已经在口中的手指,自是又惹得沈远好一番教育。
一人一狗各说各的,倒是也不寂寞,偶尔抬眼瞅瞅吭哧吭哧上下抱着瓷盆来回的周毅,又被无情地忽视过去。
别说,周毅虽然人不咋地,但是干活却是不必一步步交代的。沈远之前让他开了口的两盆莲子都处理完了不说,人还自发自动地又多弄了一些。
而且绝对多了不少。
在周毅第十八次上来并目不斜视地踩着他身边走过之后,沈远傻眼了,果断扭头拽住周毅裤腿,急急问道:“这是最后一趟了吧?”
太阳都已经照的他身上暖烘烘的了,小黑已经翻了五次身了,张叔和张峰已经扎完了一块篱笆,周毅他到底有完没完?!
“还有两趟吧。”周毅抱着三个塑料盆低头,哦,当然,他家果断没这么多瓷盆给他折腾!
“……你不累?”
跑跑其实还挺舒服的,周毅当然不会这么回答,只冷淡地瞅了瞅他,无视脚下的力道,直接走人。
卧槽!你牛的!
拄着拐杖,沈远挪到后院一看,眼睛都直了,连小黑哼哼唧唧不满地拽着他裤腿撒泼都没察觉。
占据了西院长廊的一盆盆抽了枝叶的莲子舒展着,霸道地不给一个下脚的地方,沈远生无可恋地扭头看了看刚充满水的院中池塘,悲伤地发现自家两个池塘压根就放不下的事实。
周毅这是变着法子折腾他呢吧!
损敌八百自伤一千地同归于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