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绛英蛾眉微蹙,白霜对马义的称呼让她郁闷:“白霜,你怎么能够称呼马义为姐夫呢?”
“当然能。我姐夫将来一定会娶我姐的。”
“你怎么知道?”长孙绛英追问。
“我就知道。”白霜用不容置疑的口吻答道。长孙绛英心里一动,老话说童言无忌。小屁孩的话有时不能不相信,她忙换上一副笑脸:
“霜儿,告诉姐,你是怎么知道马义一定会娶你姐的?马义告诉你的?”
“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白霜一口拒绝。
长孙绛英略一沉吟,晃了晃手中粉红色外壳智能手机,诱惑白霜,“只要你告诉姐,姐的手机送你。”
“真的?”白霜心中一喜。
“比珍珠还真(珍)!”
白霜摊开手掌,智能手机就稳稳落她手上。手机,对于农村孩子,绝对是奢侈品。白霜轻轻地抚着光滑的机壳,两眼闪着喜悦的光芒。她也有手机了,她将是板栗村,不,她将是大余乡第一个拥有手机的初中女生!
她幸福得快晕了。
“白霜,你还没有告诉姐哦……”长孙绛英盯着白霜红扑扑的脸提醒她。白霜将手机小心地放入口袋,左手微卷,挡在嘴边,小声说道:
“好,我告诉你,你附耳朵过来。”
长孙绛英弯腰附耳。
“我猜的……”白霜神秘兮兮地说道。
“你……”长孙绛英彻底无语了,一个高智商,受过高等教育的城市大学生,被一个农村初中生坑了,她还好意思说什么呢?白霜抬头,认真地仰望天空,看清风嬉戏白云,她心里得瑟:哼,我才不会将我姐光着身子钻姐夫被窝的事告诉你!
随即,她又突然想起,未来姐夫曾经也看过自己光着的身子,她脸上一阵燥热,心里似有七八只小鹿在乱撞。
孙洁纯粹是来打酱油的,这里民风纯朴,又是白雪的家乡,乡亲们对贵客的热情爆棚,他所谓的保镖工作完全失去意义。
他又是贵客中唯一的男宾,酒桌上,热情好客的苗家汉子,苞谷酒一碗连着一碗上,开始孙洁还客气推辞,后来几碗酒下肚,头晕了,酒兴起了,他也甩开膊子,来者不拒。
苗家汉子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们也光上膀子,吆喝着,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场面热闹,宛如梁山好汉聚会,就差大称分金,小称分银。孙洁平时一般只喝啤的或红的,白酒很少沾,他很快就扛不住了,一不留神,“滋溜”一下就钻桌底下。
“哈哈……”
客厅里哄堂大笑。豁牙的爷爷眯着眼,竖起拇指,连连称赞小伙子心诚、实在。
“爸,你怎么看?”
房间里,白雪心情忐忑。改姓等于背叛祖宗,如果爸爸不同意,她没辙,更不好向滨海的爷爷交差。爸爸没吭声,抬眼望向妈妈,妈妈擦擦眼角,叹口气,欲言又止。
“要不问一下你爷爷?”爸爸提议。
于是爷爷被白雪从酒席上请到房间里。他年纪大了,没喝酒,但是受酒席上的气氛感染,正乐着呢。他听白雪将前因后果一一说完,爽快地一挥手:
“这有啥?雪啊,如果你心里有你爸妈,有我这个爷爷,不论你以后姓什么,都不会将我们这几把老骨头给忘了。难得富贵人家瞧得起我们穷苦人,再说长孙家对你有再造之恩,我们可不能迕逆了人家恩情。”
爷爷一锤定音,白雪改名长孙白雪的事圆满落下帏幕。
第二天,白雪由爸爸带领,祭拜白家祖宗,赎罪。然后一行人离开板栗村,白雪和长孙绛英要赶回校上课,孙洁护送她们回滨海后也会离开,方然继续回部队服役。
板栗村一行,方然喜忧掺半,喜的是,认识了几个新朋友,确认了马义还在原始森林里;忧的是,爱小马哥的,貌似已经不止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