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别急!”胡招娣一把拉住儿子:“这事儿,你爹一个大男人可帮不上你的忙,历来儿女婚嫁都是女人的事儿。与其找他,还不如靠你自己!”
“靠我自己?”郝水疑惑了。
“是啊,你自己想办法呀,好好的给那个玉兰相处,说不定就看上你了呢!”胡招娣看了看儿子欲言又止。
“噢!”郝水似懂非懂“那娘,我先走了!”跑出娘的房间,郝水满脑子都还是上午那个姑娘的影子,媳妇,媳妇,自己的媳妇原来是她。不是娶不到媳妇,是在等着她的出现!之前对爹娘和郝家的不满及怨恨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郝芬正月初二还是回了娘家,现在在钱家的地位越来越微妙,老的越来越老,却也没有交权的意思,而且,老二媳妇近两年将老人们哄得团团转,如果和娘家关系不好的消息让他们知道了,以后钱家的当家掌权就得旁落了!如果老三的钱加上老幺家的权,钱家人想要抢当家权也会掂量一下了,毕竟有个有权有钱的亲戚那是一件很风光的事。
没想到一回娘家就听胡招娣说什么王家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开始走动了,她的心思更活络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断了和老三的情份。
情这种东西越来越说不清楚。郝田捏着三叔悄悄塞给他的五两银子咬了咬嘴唇。
从今天起,他就是毛家入赘的女婿了,一个女婿半个儿,说难听一点,往后爹娘要是有什么事儿,他完全像一个出嫁的闺女一样站得拢走得远,想承担就承担一点,想要撇清关系也可以。
两手空空,身上这套新衣的布料还是三婶送来的,她说和郝铁的一样,一人一套衣料,没想到三叔又悄悄塞五两银子给他,说进了毛家就是毛家的人,这点钱放在手上防身,有个急用时也不用抓瞎。
“多谢三叔!”郝铁身为男儿,却如女人出嫁一般,酒席也没有置办,娘说通知姥姥家也远懒得通知了,就郝家亲戚的两个姑姑两个叔叔几家人坐了挤挤的两桌。
迎亲的人没有,送亲的也没有,郝铁自嘲的看着身边穿着红外套的毛雨,新娘迎自己,就好像世界颠倒了一般,真是觉得难堪不已!
再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老屋门前的一大家人,那些曾经是自己的至亲,在他们的吵吵闹闹中长大;与哥哥们打过架;也欺负过郝然。是了,郝然,那个不怕事的女孩子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还微笑着向自己挥手。好,挥一挥吧,告别曾经的生活,告别这个家的亲人,自己就要去平台村生活了。呵呵,平台村嘛,也不远,一天不说跑十遍八遍也是可以,干嘛这么伤感,郝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暗骂自己胡思乱想,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按说还是该安排人送送亲!”人都走远了,郝芬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孩子倒是受委屈了!老二啊,郝铁的事可不能马虎了!”
闲吃萝卜淡操心!
李杏花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自己的儿子又不像胡招娣那样随便就丢出了门。郝铁的媳妇也是自己亲自挑的,媒婆都快和自己结拜了,正经的聪明能干的姑娘,酒席还能假,那不是平白看轻了陈玉吗?
半山村的人还没有从郝田入赘毛家的谈笑中淡忘又迎来了郝铁的酒席,这次大家都要送礼凑个热闹了,早在郝钢成亲时就知道李杏花这个女人好强,酒席丰盛,送点礼一大家子吃上两顿,里子面子都有了,真是一件划算的事。
“也不是我厚此薄彼,郝铁和郝田情况不一样,你给了他银子,往后郝水郝音成亲都得给,郝钢和郝山还会有意见,悄悄的给吧,二嫂知道了又得惹话说,所以,咱就不给!”王世清坐在梳妆台前正由玉兰给盘着头发,这孩子说头发盘起来人更精神,自己就由着她去折腾,还有,然儿什么时候给自己买了一套头饰她也不知道,这会儿,两个孩子围着头发这样那样的讨论了半天,拆了又在那儿梳,也不知道会梳个什么花样出来“好了没,你俩?”
“呵呵,好了,婶子,你看!”玉兰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满意的,端了铜镜放在了王世清的面前。
“这孩子,我这样折腾出来别人恐怕要笑我假了吧?”王世清看着镜中脸色红润丰腴端庄的女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当年那个病得起不了床的她吗?
“娘,说什么装,你有那个资本!”放眼半山村和平台村甚至这附近的几个村落,有自己家底子厚的人也没个“娘再把玉兰带在身边,你现在就是一个太太的样子了!”
“你呀!”王世清瞪了一眼女儿:“我都给她们说了玉兰是你表姐,我在她们面前装太太干什么!”
“婶子,要不这次我就不去了,我在山上守家看屋!”玉兰是个聪明的,正月初一的那一遭让她早就看透了郝家那些女人的嘴脸,既然主人不想显摆,自己去就是多余的了。
“家里有你洪大叔看顾着呢,我们吃过午饭就回来,去看看新娘子,沾沾喜气!”王世清笑着拉了玉兰的手:“放心,没人敢小瞧了你把你当丫头看!”
“不是,玉兰本就是丫头,只是觉得不太方便!”既然是表亲,那自己还是少去那些亲戚家走动的好。
“玉兰不去也行!”郝用却插嘴道:“忘记告诉你们了,洪大哥今天一早就出门了,说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三五个月才回来!”
“啊,走了啊?”王世清疑惑的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女儿:“他到底是不是贺家的老爷呀,这是回贺家了?”
“娘,不是,他是贺家少爷的师傅,居说那少爷不在贺家了,他就自己跑出来四处混饭吃了!”这怪老头儿,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打一个,郝然也不想给他打掩护了:“娘,别管他,爱来就来,爱走就走!”
“难怪!”恍然大悟的王世清点了点头,随后瞪了女儿一眼:“然儿,可不许对他不礼貌,好歹是救过你爹又救过你的命,咱可不能做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再说了,你洪大叔能住在咱家也是和咱们有缘份,你看这世上人来人往多的是,为什么偏偏遇上了他呢,这都是上天的安排!”
一提起上天的安排,郝然就哑火了。有过亲身亲历的她再不敢反驳娘的这番言论“这样说来,玉兰你也是和我家有缘!”
“是啊上天看顾,玉兰感谢叔和婶子,感谢你,然儿!”玉兰由衷说道。
“呵呵,行了,别再说那些了,走了,世清,然儿,再磨蹲下去都要开席了!”郝用笑道:“玉兰,你不去的话,自己在家想吃什么煮什么,注意安全,还有洪大哥走了,那两条狼你又得帮忙看照了!”
“嗯,放心吧!”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玉兰已融入了这个家,连两条狼崽也当亲人一般了。说起来真是让人寒心,在张家当牛做马十多年还不如在郝家养伤治病三个月。
不得不说,日子好过的不仅仅是自己家,看来家家都有所长进了。你看新娘子的嫁妆比当年的云霞还有曹韵那是不可同日而喻的,丰厚程度不少,铺笼罩盖还有不少木制家具。李杏花甚至悄悄的想幸好当年买下了老三的一间半屋子,要不然这些嫁妆就没地儿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