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性格上,也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周思诚这般想着,却没往外说,只问说:“……那你被影响的时候,有记忆么?”
姒今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说:“没有。”
※※※
日落时分,村子里传来几声狗吠鸡啼。
乡间小道上已无人走动,颇有几分提早的“漏断人初静”之感。周思诚吃过晚饭,在安静的里屋给自己换药。
这地方医疗条件十分匮乏,若是不当心伤口感染或者恶化,都是不小的麻烦。他只有一只手能行动自由,揭纱布的时候格外缓慢而小心。给手臂换药还好,轮到腿上的伤口,他就有点捉襟见肘。
他的双腿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大腿外侧更是拉开了不小的一道口子,缝了十几针,如今依旧红肿,十分狰狞。他用棉签蘸了碘伏,轻轻点上去,刚刚触碰到,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事先没有敲门声,他没有心理准备,手指微微一动,消毒时那种麻如针刺的痛密密麻麻涌上神经,让他齿间逸出“嘶”的一声。
姒今呆立在门口,看着他裸露的伤口,显然没料到自己的闯入会造成这样的尴尬。
两人同寝同居,说不上有多尴尬,但总有些不自在。
姒今在门口杵了一会儿,很明显地感受到他把她定位成“不速之客”,可她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周思诚淡笑了声:“看够了?”
她这才回头,抿了下唇,目光又带一分倨傲之色:“要不要帮忙?”
他觉得,她的性情确实是大变。他说不上这种变化究竟是好是坏,总让人一会儿上升一会儿坠落,有时还不如安安分分压在谷底。
所以,他拒绝了:“不用。”
“哦。”
姒今很干脆地带上了门。
他看着那扇重新合上的门,室内重新安静下来,连纱窗投入的昏黄日光都幽黯了些。竟然……有点后悔。
这一晚姒今决定在外屋守一夜,反正对她而言,睡眠只是一个爱好,不是生存必需品。
可是还没到子时,周思诚抱了张毯子出来,一声招呼不打地坐到了外屋的藤椅上。
姒今不明所以:“你准备这么睡?”
“嗯。”他合上眼,疲惫的姿态,只有薄唇轻轻翕动,“你情况这么不稳定,谁知道今晚会出什么状况。我守着你。”
“没必要。”
他连眼睛都没睁开:“有没有必要,我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