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悠闲的在通州别院小住了几日,回京那日天气回暖,阳光暖洋洋的洒下,苏靖荷由周辰景陪着走出,第一眼便看见府外高头大马上的苏蓉,一身军装,很是英挺。
“三姐,姐夫。”苏蓉跳下马,几步往前,很是欢喜。
苏靖荷却是诧异,早前就知道苏蓉去了巡防营,只是不想今日会是他来迎,按理该是王府亲兵才是,亲王无权擅自调动帝都城外守军,尤其巡防营诸将都是庆王的旧部,瓜田李下,更是不能授人以柄。
明白苏靖荷的心思,苏蓉解释着:“我奉命来通州办差,听着姐姐也在,就顺路过来看看。”
听罢,苏靖荷这才放心,看着眼前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弟弟,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愈发出息了,难得你有心,姐姐都记着,可还是当差要紧。”
“他既过来,想是差事都办妥了。”庆王在一旁说着。
苏蓉也应了句:“嗯,都妥了,正打算回京复命呢。”
苏靖荷大喜:“那正好一起,我也与你说说话。”
因为苏靖荷有孕,一路上走得慢,生怕马车颠簸。马车里苏靖荷让苏蓉挨着她坐,与四弟算不得亲昵,小时候还有些芥蒂,只是这些年少见,如今见他知礼明事,却也有身为姐姐的自豪。
“帝京的冬天更冷些,在巡防营待得可习惯?衣服都够?”
“都挺好,母亲常给我送衣送食,倒叫旁人笑话,在营里兄弟们一起,也没什么不惯,还跟着办了几趟差,比起之前大伯给我安排的大理寺文书好上太多。”
苏靖荷笑笑,他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若换了自家大哥,定喜欢大理寺文书的差事,觉得巡防营这样的艰苦是故意折腾他,四弟倒是吃得苦,也出息。
“你母亲疼你罢了。”说完,静了会儿又道:“回来后可进宫见过你姐姐?”
苏蓉点头:“姐姐召我进了两次宫里,却没说上太多话。”
苏菀素来与这个同胞兄弟亲近,如今话都说不上太多,怕是苏蓉说了些她不高兴的话,遂道:“你五姐姐素来性子倔不服软,你别言语顶撞,她疼你,只觉得你该与她一心,即便你有其他主意,也别当着面说,倒叫她难过。”
“知道了,倒是我进宫两回,却觉着宫里最近变动许多。”
苏靖荷还没理会,一旁周辰景却是给苏靖荷递过来个软垫,道:“你倒是不累。”
苏靖荷笑笑:“和弟弟说话,哪里会累。”这般一打岔,也记不得之前说到哪,只继续说着:“明年初你三哥就要成亲,你比他小不得多少,也是该定下来。”
“三姐倒与母亲一个口气,以后可不敢总去看三姐了。”苏蓉玩笑着,想来家里谢韵琴催促得急。
“放心,你母亲给你挑的人家是万中无一的,姐姐也见过,模样性情都是极好。”
“有姐姐这话,我倒放心些。”说完看了眼庆王,小声道:“姐姐的眼光极好。”
马车里欢声笑语,没多久苏靖荷便有些困了,苏蓉眼神好,待话聊得差不多,便说要出去与兄弟们一起,苏靖荷也不留,等人下了马车,才闭目休息。
进城门口时,苏蓉前来与姐姐姐夫告辞,苏靖荷却还没醒,便只交代了庆王一声。
回王府时,苏靖荷还没有醒,绿萝本想叫唤,却被庆王拦下,只接过绿萝手里的狐裘披在苏靖荷身上,而后弯腰,小心翼翼将她抱起。
许是动作有些惊醒,苏靖荷缓缓睁眼,人已经在周辰景怀里,见他面色如常抱着就要往外,瞬间清醒过来,挣扎着道:“你放我下来,叫人瞧了笑话。”
“谁敢。”说完,哪里顾得苏靖荷的不愿。也正如周辰景所说,一路上王府的下人只管行礼,哪有抬眼看的,更没有敢笑话的了,倒是苏靖荷不好意思,只低头埋在周辰景胸间。
直到入了宛荷院,兰英才是一惊一乍地跑出,先前听说王妃要回来,还当是做梦一般,如今看着王妃实实在在躺在王爷怀里,才是念着:“王妃可算回来了。”
屋子里早收拾妥当,燃着苏靖荷最喜欢的香,小六六守在里屋,见着父母,便小跑着上前抱住周辰景的小腿,嚷着:“要抱抱。”
好些天没见着儿子,自是想念得紧,遂推开周辰景,待双脚落地,便被六六扑入怀里,才抱起,正感慨小家伙重了许多,怀里却是一空。
看着六六的后衣领却被周辰景拎起,他双腿扑腾着抗议,周辰景却很是严肃道:“你娘亲怀了妹妹,可不许闹。”
一听这话,小家伙却是哇哇大哭起来:“果然,有了妹妹就不喜欢六六了。”
苏靖荷哪听得儿子哭,感觉上前接过六六,埋怨瞪了眼周辰景:“孩子还小,好好说话不行么。”
说完,又哄着六六:“娘亲最疼六六,怎么会不喜欢。”
“那娘亲老不回来,爹爹不肯带我去见娘亲,老逼六六吃最苦的药,还打六六屁股。”
话赶话,虽然口齿有些不清,苏靖荷却听得大概,原来是告状来的,遂作势拍了拍周辰景:“瞧,娘亲替你打回来了,不哭。”
这孩子精得很,见有人替他出了气,很快就不哭了,只吸了吸鼻子,才伸手去碰苏靖荷的肚子,有些不可思议:“当真有妹妹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