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荷微微挑眉,她和苏正感情不好,印象里,苏正很不喜欢她这个姐姐。“二婶待五弟当真是好。”
“正儿这孩子单纯,我也喜欢,以前怕是听孙姨娘教唆多了,有些偏颇,心底还是知道谁待他好的。”
苏靖荷却是摇头:“我待他并不好。”
葛青青却是笑着:“你总这样,嘴硬心软,我听正儿说了,上元节那日,你背他走了一路,他说,他从没有被人这么背着,大哥,姨娘,甚至是大伯,都不曾背过他。”
“这孩子倒是好哄得很。”苏靖荷不以为意说着。
两人又安静走了会儿,葛青青才是悠悠说着:“可听说了你二姐的事情?”
苏靖荷愣了愣,没有说话,葛青青便知道她心中有数,遂叹息一声:“落水的事情,我自是信你的,可,你二姐如今苦的很,上回回门,我无意瞧见她一身的伤,她总遮掩不敢让家里人知晓,其实大家哪里不知,赵姨娘背后不知哭过几回。”
苏靖荷没有说话,葛青青看了她一眼,才是继续道:“总是一场姐妹,你怕也不忍心她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苏靖荷顿住脚步,看向葛青青:“二嫂当真是信我?”
葛青青一愣,仿佛被戳破心思,呐呐道:“自…自然……”
苏靖荷又无所谓地浅浅一笑:“嫂子觉着二姐的婚事是我安排的吧?可我怎有这样的本事,能请得动周老,又能动得了大哥,还能牵扯上鸿胪寺。”
“谢玉却可以。”葛青青接完话,发觉自己太心急,又安缓了缓说着:“嫁便嫁了,也是命数,你姐夫在郡王爷手底下办差,若谢玉肯帮个忙,你姐夫也便不敢下手了。”
“谢玉和苏家非亲非故,这事怎也不该是他说话,自有父亲替二姐出头。”苏靖荷说完,眯着眼道:“两月不见,嫂嫂和赵姨娘倒是亲近。”
葛青青一愣,而后看着苏靖荷加快了步子,留下个背影给她,才是叹息一声,紧紧跟上:“你莫多心,我只是于心不忍,总归是姐妹,你不高兴的话,我不再多言便是。倒是大伯和老祖宗提过两次,说是要去接你回来,因为秦姨娘有孕,才耽搁了下来,其实,大伯心中对你甚是挂念。”
苏靖荷却是停了步子,眉头微微蹙起,看不出喜怒:“秦姨娘有了身孕?”
葛青青点头:“是,自你走后,府里安静了许久,这阵子总算有了喜事,也热闹起来了。”
“是么?”苏靖荷若有所思,只喃喃说着,却没有注意到从远处走来的谢玉。
“看来今日有心之人并非我一个。”葛青青说完,微微抬了下巴,苏靖荷顺着视线,便看见阔步而来的谢玉。
谢玉朝二人行了礼,说着:“巧得很,苏夫人和靖荷妹妹也来赏荷?”
“是巧合么?”葛青青笑了笑,抬手遮阳:“有些晒人,我先去马车里拿扇子来。”
身边都有丫头,本不必亲自去拿,不过给谢玉和苏靖荷留了说话的机会,待葛青青离去,谢玉看了眼苏靖荷,她却是侧过身子,仔细赏着清池里迎着日头的荷花,并不曾看谢玉一眼。
“你生气了?”谢玉清浅问着?
之前在宫中,他命人暗地里送去的伤药全被退了回来,之后回了靖国公府,他几次邀约何铭,何铭却都推说有事,反到让他没了登门的理由。
“苏牧给我传话后,我确有心相助,你罚跪祠堂,我如何不心疼。”
苏靖荷眼角却是微微跳动,心中疑云渐起,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手好些了么?”谢玉再次关切问出,语气温柔得很,仿若那是他最关切的事情。
“谢谢关心,大半月了,自然是好了。”苏靖荷仍旧是看着满池荷花,淡淡说着。
谢玉抬眼,看着苏靖荷发间的玉簪,还是自己送的那一支,便是安心:“今日特地过来,便是想见见你,看你都好,我也放心。”
说完,又递上一只方盒:“你最喜欢吃的芙蓉糕,和香斋的,我知道,你只吃他家铺子的。”
苏靖荷低着头没接,谢玉便将盒子交给沉香,待葛青青再次回来,谢玉才是拱手告辞。
沉香将盒子拿上前,苏靖荷还是忍不住打开盒子,里头除却她最爱吃的糕点,还有些许黄槐点缀。
“谢三爷有心,这个季节哪里有黄槐,寻这些花可得费了不少心思。”葛青青叹道。
苏靖荷却没有说话,只回头看了眼谢玉远去的背影,而后捻起一块糕点入口,还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