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爽冰霜一样的脸绽开笑容,露出洁白的贝齿:“你还说不怀念?我只是单纯地想让你来做客,仅此而已,别想太多,我的花滑公主。”她握紧了郭倩如的手,逗弄这个老实女人,心里不知不觉真有一种爽快感。
“你说的话总是让人误会,其实,我也很想念你。”郭倩如脸上有些欲说还休的情意,泛起了潮红。两人脑袋轻轻贴在一起,姿态亲昵。她低头瞥了一眼手表,时间真的不早了,她们在两幢楼之间的阴影里已经站立良久,附近的大排档准备出摊,渐渐有了些人走过。
她想着自己该回家去,可是阿爽呢,好想和她在一起啊,就算什么都不做,两人在一起,那时光就变得格外美好。
“我该回去了,哥嫂还有小铁都在家,我不想让他们等急。”郭倩如有点依依不舍地说,她看着阿爽光洁的额头,带着爱意摸摸她柔滑的肌肤。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点犹豫,好怕阿爽会因此生气,她们两个在一起,年龄真的成了浮云,她在阿爽的面前,好像感觉又回到了二十岁的自己,那个平时羞怯场上潇洒的冰公主。
“好,”阿爽也没有强求,她目光如水表示同意,“再见。”松开了郭倩如的手,示意让她先走,郭倩如往外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说:
“阿爽,你自己小心身体,别太劳累了,做不惯服务生的话也别勉强,别抽很多烟,晚上睡觉别踢被子......”
“知道了,走吧,再见。”阿爽双手抱着胳膊,扬起下巴示意她走吧,脸上倒是一直挂着微笑,郭倩如抿了抿嘴唇,她有好多话还想说,觉得以后总有机会。
和阿爽分开后,她并没有立即回家,她实在无法平复内心的激动心绪,打了电话回去说是加班。她来到车站,随意上了一辆公交车,坐到最后一排,漫无目的地在城里兜兜转转。她漠然看着车窗外夜色逐深,都市灯火华彩,人海茫茫,一切虚幻的声音和热闹在耳边飘过,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一个逆袭了白富美的梦,她想着阿爽的话,心里把她清冷的话语和冰雪消融的眼神,重复了好多好多遍,心里一阵激荡,带着些不可思议的喜悦。
她一人躲在公交车最后一排,暗自高兴了许久,好不容易平复心情,隐隐地又患得患失起来:阿爽的父亲会就此罢手吗?如果他知道了会如何?万幸的是他很要面子,只是派人来饭店捣乱声称食物中毒,以此让郭倩如主动决裂,倒是没有把女儿和她之前不可告人的私情给捅破。
郭倩如想到这个,有些侥幸地微微松一口气,她实在难以想象,万一这事情被哥嫂、小铁他们知道了,他们会怎么看待她?
可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两人能顺利在一起吗?她心里莫名浮现一种预感,没那么容易。
第二天大清早,郭小铁回到学生食堂上班,同事们纷纷围上去发问:“小郭子,古诗词文化想出来了没有?她摇摇卷毛头一摊手,表示没办法,但又补充说:“不要急啦,我有其他招。”他们急不可待地要知道,她卖关子就是不肯说。
忙忙碌碌弄早饭,她把一大盆花卷放进蒸笼的时候,小罗找了机会凑上来悄悄耳语:“小郭子,你知道为什么劳主任既要你完成任务,又老给你找茬儿吗?”
郭小铁皱起眉头说:“不就是我平常不服快大妈嘛,难道还有别的麻烦?”小罗扬起眉毛点点头,她赶紧把笼屉盖上,叫他快说。
“我昨天下午听到他和快大妈讲啦,说你平时太张扬了,太不服管教了,显得快大妈没能耐似的,他们早就想给你个下马威,这回劳主任又有个远房亲戚想进来工作,想顶替掉你这个位子,所以给你出出难题,你能做出来呢就皆大欢喜,要是做丢脸了,他们就有借口叫你走,顺便挫挫你的锐气。”
“好啊,这两个老家伙,我想怎么尽针对我呢。”郭小铁一听来了火气,把抹布啪地一丢,她平时是冲动了点没错,可干活时毫不含糊呀,这领导就想手底下人乖乖听话,自己有点个性也不成,真气人。
小罗也为她捏一把汗,紧张地问她有没有办法,她咬着牙齿想了一会儿,攥紧拳头,“枪打出头鸟,放心吧小罗子,我准能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回去,人争一口气,我就算要走,也绝不能栽在这件事上面。”
卖完了稀粥、包子、豆浆、花卷等等和早饭有关的一切,老师学生们也差不多开始上课了。郭小铁来到劳主任办公室门口,稍微停顿一下,想好该说什么话,正要抬起手来敲门的时候,门恰好打开,劳主任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她来了就一愣,但马上看出了她的来意。劳主任脸上堆起沙皮狗似的笑容:“怎么,郭小铁同志,文化宴有眉目了?我就说你们年轻人脑筋好,主意多……”
郭小铁腹诽地骂了他两句,嘴上说:“不是啦,我来的意思是请主任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