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燕慌了,看一眼月狐,瘦瘦的身子摇晃着叫屈:“臭胖子你尽给我造谣,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说着袖管晃动,几个青色的小物件向着胖子飞去。
胖子不敢大意,慌忙奔跑出山洞,嗖地拔出腰间所佩短剑,拉开架势等着瘦子出去迎战。
瘦子却再不追赶,盘膝坐下,扯一个鸡腿大口咀嚼起来。
羽衣瞅着这俩人的举动实在古怪,觉得他们又像是逗趣,又像是拼命,他们的关系究竟是好是坏,还真难以确定,也只有他俩胆敢当着本教的五明子之一的月妃打架斗嘴互相揭伤疤出丑,其他人始终是恭恭敬敬的,处处透着小心,绝不敢越雷池半步。这就奇怪了,为什么独独这一瘦一胖与众不同?
羽衣想不明白,便拿了块肉慢慢地撕着吃。一抬头发现几只雪鸡就要被大家吃完了,记起胖子还没吃呢,看外面天色已晚,料想他也没地方再去打雪鸡,便拿起半个雪鸡放在自己身后,用一片兽皮苫住。
月狐并不歇息,怀里抱着追风刀,背靠住洞壁枯坐着,似乎在想什么。雪光透过夜色映照进来,洞里漂浮着一团灰白的光芒。羽衣看不清月狐脸上的表情,但是凭着直觉,她觉得这个女人今晚情绪不太好,自打进了这洞便一直默默无语,行动迟缓,这会儿抱着追风刀冷冷而坐,一坐就是大半天,给人感觉她周围的空气也因为这份沉默而变得凝重无比。
羽衣不敢距离月狐太近,悄悄往边上挪了挪,门口传来呼吸声,侍从中有人已经睡着了。瘦子李二燕怕冷,被几个弟兄围在中间睡了,胖子张一年却没有进洞来,缩着身子蹲在外面,又冷又饿难以入睡,正不停地打着哆嗦。
羽衣摸出兽皮下那半个雪鸡,看看没什么包裹,便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角包了,装作出去解手,慢慢地走向洞口。却难以走出去,几个大汉横七竖八地躺着,要出去只有从他们身上踩过去,这可如何是好?回头偷看月狐,但见她已将刀拔出鞘来,一手擎刀,一手展开五指徐徐抚弄着利刃,空气停滞一般地沉重。
羽衣忽然心里很虚,没一点底气,便使出力气将雪鸡扔向洞口,幸好距离不远,雪鸡带着呼啸之声擦着大家的头顶飞了出去。
响动惊动了闭眼睡觉的侍从们,刹那间大家通电一般瞬地窜起身来,纷纷扑向洞口查看究竟。胖子也早跳将起来,看看雪鸡就要落下,却不敢接,伸出右掌劈了过去,啪一声,半个雪鸡受了力,羽衣所包的衣襟被震碎了,化作碎片乱飞,雪鸡飞起来,复又向下落在雪地上。胖子看看并无敌人来袭,俯身瞧清楚是烤熟的鸡肉,这才松了口气,回过头看洞里,羽衣已经坐回原地,闭上眼装作已然入睡。
胖子以为是月狐所赐鸡肉,他已经饥肠辘辘,便捧起来大口嚼咬,吃一口,抓一把积雪塞在嘴里相伴着大吃。
洞口的众人看清怎么回事,便又倒地而睡,只有李二燕很气恼,嘟嘟哝哝骂着什么,想必是嫌弃胖子打搅了大家的甜美瞌睡。
羽衣觉得眼皮沉重起来,正想打个盹儿,忽然脖子一紧,五个指头牢牢抓住了她的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