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云嫣眸中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快步上前,目若星辰般的打量着面前的无忧琴。
旋即,缓缓抬手拂过琴身,指间贪婪的在琴弦上流连,紧接着轻轻一拨,一声,悠扬委婉、扣人心弦的琴声便回荡于耳边,霎时令人心旷神怡。
好一会儿,从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的顾云嫣,欢喜赞道:“原来这便是古琴世家凤家代代相传下来的‘无忧’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名琴,今日一见,方知是名不虚传。”
接着又对刘德福道:“还劳刘总管向皇上传达本宫的谢意,就说得了皇上的赏赐,臣妾喜不自胜!”
刘德福连声应下,“娘娘放心,您的话儿杂家自是不敢忘,定会向皇上表明,杂家就不打搅娘娘了,先行告退。”
顾云嫣颔首,嘱咐常福相送。
等刘德福等人离去,顾云嫣爱不释手的轻抚着无忧,目光如痴如醉。
侍书喜笑道:“宝剑赠英雄,名琴赠知音!奴婢恭喜主子喜获无忧琴。”
顾云嫣点头,笑靥如花,梨涡荡漾,半晌,暂时压下喜意,继而将心头疑惑道了出来,“太后如今缠绵病榻、卧床不起,眼下情形本应静养,皇上却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众妃嫔前往永宁宫请安?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莫非明儿有大事发生?”
侍画和侍书二人亦是疑惑。
当然,疑惑的不止顾云嫣主仆等人,接到萧煜口谕的众妃嫔同样疑惑,暗暗揣测着个中缘由,摸不着头脑的众人焦虑不安、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一直熬到天明。
竖日一早,众人忐忑不安的随着顾云嫣一道前往永宁宫。
徐嬷嬷在殿外相迎,如今太后行动不便,无需再来回请示倒也省事,徐嬷嬷直接领着众人入了后室。
众人一入室内,还来不及打量榻上的太后,便垂首下跪行礼,“臣妾|嫔妾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万福金安!”
榻上传来太后中气不足的声音,“都免礼吧!”简短的几个字太后却说得极其缓慢。
众人依言起身,“谢老祖宗!”继而分列两旁,独顾云嫣、惠妃、季妃三人上前慰问。
顾云嫣悄悄的打量起榻上的太后来,月余未见,现下乍一看着实让顾云嫣吃了一惊,不曾想月余光景,太后的变化竟如此之大。
太后白发苍苍、面如枯槁,脸颊两边深深的凹了下去,就连昔日凌厉的双眼现在也只见浑浊,眼角的鱼尾纹跃然面上,气若游丝的躺于榻上,哪里还能寻得到丝毫当初上位者的高贵,不过是个被病痛折磨得即将日暮西山的可怜人罢了!
顾云嫣握着太后骨瘦如柴的右手,语气关切道:“臣妾等怕扰了老祖宗静养,故而方才许久不曾来探望,但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挂心着老祖宗的安康,不知老祖宗现下可是好些了?”
太后嚅了嚅唇,略显吃力道:“哀家的身子哀家心里有数......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便撒手人寰了......”
虽说知道太后所言是事实,以她现在的身子状况,只怕不出两年就.....
但顾云嫣等人却不得不婉言宽慰,“老祖宗莫要这些个说胡话,昊儿和小四儿可舍不得皇祖母,昊儿昨儿还跟臣妾说来着,要到皇祖母膝前尽孝,您还要看着他们长大,娶妻生子呢!”
闻言,太后浑浊的双目微微湿润,左手缓缓抬起,搭在顾云嫣握着她右手的手背上,动容的拍了拍,声音嘶哑道:“好!好孩子......你是个好的,哀家的乖孙......有你这个母后,哀家便放心了......”
太后说话的声音微弱,旁人兴许听不清楚,可顾云嫣却听得一清二楚,太后说的是‘有你这个母后’而不是‘有你这个母妃’
就在顾云嫣心头震惊之时,门外传来小太监通传的声音,“皇上驾到!”
顾云嫣来不及整理心中思绪,便起身与众人一道给萧煜行礼,“臣妾|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煜越过众人,阔步行至太后榻前,躬身道:“儿子给母后请安,母后今儿感觉如何?”
太后双目转动,“我儿来了!”缓了一缓又道:“淑妃是个好的,担得起大任!”
萧煜于榻上的空位落座,执起太后的手请拍了拍,颔首道:“儿子亦是如此作想。”说完便看向刘德福,“宣旨吧!”。
刘德福当即朗声宣读圣旨,“众妃嫔下跪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顾氏云嫣,温婉淑德,娴雅端庄,蕙质兰心,贞静持躬、堪为六宫表率,后宫无主,兹仰承太皇太后懿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母仪天下,其尚弘资孝养,克赞恭勤。茂本支奕叶之休,佐宗庙维馨之祀。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