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她的身份还是别人传的弃妇,可王韶之私底下都叫她小姑娘,把她宠得不像话。
“王大人,你也有点儿节制。”窦妙斜睨他一眼,“你这样子被别人看到,什么官威都没有了。”
那年王韶之随她去了江南,围着她转,生生把所有的桃花都搅没,回到京都,他仍一心科举。
去年终于考上进士,现任吏部给事中。
据他说,这样才能保护好她,将来有人抢,他也有能力抢回来。
好像自己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窦妙捏他的脸:“王韶之,你现在已经做官了,可考虑好了?”
王韶之微微皱眉:“考虑什么?”
窦妙没想到他竟然装不知,气得一跺脚:“没什么,咱们走罢。”
眼看她往前,他一把拉住她,放开了,掌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戒指,黄金圈,周身雕刻梅花纹,中间镶嵌着蓝色的宝石,泛着光泽,像海水的结晶。
“妙妙,你愿意嫁给我吗?”王韶之郑重的问,单腿跪下来。
仍是那样俊秀的脸庞,双眸盈满温柔,与认真。
窦妙惊讶之下,手不由自主捂住了嘴。
她跟王韶之虽然还未成婚,可因他的温顺,她总是肆无忌惮,什么话都跟他说,这求婚仪式,曾骗他说是在某本书里看到的,很远的地方,有些国家就是如此。
没想到他今日却用上了。
她又惊又喜。
王韶之看她傻了一样,轻笑一声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准备让我一直跪着?妙妙,你答应吗?”
窦妙张开嘴,却是吐出一个词:“傻瓜。”
“你才知道?我家里没有谁不知道我傻。”
窦妙噗嗤笑了,把他拉起来:“你裤子都湿透了,不冷吗?”她弯下腰,给他拍上面沾到的雪。
王韶之微笑着看她。
好一会儿她抬起头,伸出手:“把戒指给我戴上。”
王韶之捧起她的脸:“你答应了?”
“嗯,看在你这么有诚意。再说,我要不答应,你这样老的男人了,谁会要你呢?”王韶之都二十二岁了。
王韶之好笑,她也是老姑娘了,还说她,他把戒指慢慢套在她无名指上,那个瞬间,窦妙轻声道:“你没有话问我?”
这几年,他应该要问的话。
王韶之摇摇头:“没有,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窦妙脸一下红了:“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可他说的没错,自从与宋泽和离,她以弃妇的身份,虽说优秀的男人找不到,可普通的也不难,然而,这几年,始终没有谁入得了她的心。
可见王韶之对她的好已经深入骨髓,没有谁能代替,她喜欢这样的细水长流,也喜欢这样的坚定。
她一如既往的相信他。
王韶之低下头,在她嘴唇上亲了亲:“妙妙,以前我总觉得配不上你,现在我能与你并肩行走了,但假使有一日你不想我做官,我立刻就辞了,与你去天涯海角。”
窦妙把头埋在他怀里:“干什么呀,我不要你总是牺牲,你做你的官,我仍然做我的夫子,假使你不喜欢做官了,咱俩再结伴去玩。”
感情的世界应该平等,他们俩应该长成并行的参天大树。
王韶之笑道:“那你给我生孩子吗?”
窦妙咬了咬嘴唇:“现在说这个,咱俩还没成婚呢。”
“你们家,我们家都在等这个,要不是我憋着一口气说考不上就不娶你,我现在仍是个秀才。所以,今儿回去,咱们指不定过完年就能拜堂。”
窦妙用手点着他胸膛:“生,给你生两个,一儿一女,满足吗?”
王韶之哈哈笑起来,把伞都扔了,抱着她的腰转了一大圈:“走,咱们现在就去你家,不不,我先去找个媒人,今天就来提亲!”
他携着她的手,往前去了。
地上留下两行脚印,偶尔平行,偶尔交错,深深的陷在大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