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惊恐地看着卢修斯带着一种阴险的微笑，领着里德尔走了出去，只留他和斯内普两人在这间起居室里。

“教、教授。”哈利畏畏缩缩叫了一声，又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眼神几乎要将这个男孩儿整个冻结起来：“真是……非常抱歉。”他柔滑地说，这个声音使得哈利整个背脊都酥麻了，“还请原谅我之前的……失礼。”斯内普的用词很客气，但就是这种客气让哈利越发惊惧。

“斯内普教授……”哈利用鞋子磨了磨看起来就很昂贵的地毯，张口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看看我之前干了多愚蠢的事情啊……打扰我们伟大的救世主和黑魔王相亲相爱。”斯内普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哈利，他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怒和自嘲而有些扭曲：“也许不需要多久，就该由其他人称呼您为主人了？”

哈利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从没想到斯内普会这么说。他想过当斯内普发现他的秘密之后会做什么，也许骂他狂妄自大，或许还会揍他一顿对他施恶咒，但他无法想象斯内普称呼他为“您”。

就好像在称呼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却也被斯内普所厌恶的人一样。

哈利觉得自己被这个“您”给狠狠击中了，好一会儿脑海中都还只有这个字在盘旋，他甚至不知道斯内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起居室，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儿，孤零零的简直就跟被主人抛弃的宠物一样狼狈。

“斯内普教授！”等哈利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追了出去，正看到斯内普的袍角从前面的转角一晃而过。

“斯内普教授！”哈利一咬牙追过转角，一把拉住了斯内普的袖口，“我……我可以解释！”

斯内普猛地回身，将袖子抽了出来，脸上的笑容越发讽刺：“您需要像我解释什么呢，伟大的波特先生？您在做什么或是在计划什么，我这个小小的魔药教授都无权干涉，不是吗？”斯内普轻柔地说着，带着能够刺穿人心的尖锐：“血缘可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我本来以为你起码会和你那个‘勇敢’的父亲有所不同……”

话题既然扯上了詹姆斯·波特，哈利也激动了起来：“我知道我现在的行为对于一个斯莱哲林而言可能很愚蠢，但即使如此，我也做不不到因为这个而指责我身体里流动的血脉。我最初的勇气和力量都是我父母给我的，他们从伏地魔的手中保护了我，在我还没有任何力量与他正面交锋的时候……”不只是一岁多那年造就“大难不死的男孩儿”的那一晚上，还有他四年级在墓地里和伏地魔同时举着魔杖的时候，都是詹姆斯·波特和莉莉·波特在守护着他。

斯内普冷冷地听着哈利的反驳，直到他稍稍冷静了一些，才有些薄凉地开口：“多令人感动的亲情啊，简直要让我热泪盈眶了。”他嗤笑了一声，嘴唇不自然地扭曲：“但是我对你们父子情深和你那些伟大的计划不感兴趣，只是有一点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波特——在今天之前我憎恨你，这全校都知道，但是现在，我开始厌恶你了。”

憎恨一个人的原因可以与这个人毫无关系，但是厌恶一个人的原因却一定是能够在当事人身上寻找到的。

哈利听明白了这句话。

“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情被你隐藏地多好，总有那么些线索让别人意识到你干过什么……在你的世界里，自己一定是一个大英雄吧，波特？”斯内普用这句话做了结尾，转身离开了。

哈利没有等到卢修斯和里德尔讨论完出来就自己率先幻影移形回了禁林——马尔福家的防御禁止无关的人入内，却不管里面的人用什么方式出来。在他回到斯莱哲林休息室的时候，德拉克依旧坐在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等着他。

“怎么样，哈利？”德拉克一见着他就站起身，走了过来。事实上在他看到哈利安然无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就明白恐怕马尔福家并没有什么变故，不过不听到哈利亲口承认，他总是有些担忧。

“很快你父亲就会联系你了。”哈利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扯了扯嘴角说。

德拉克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什么都没有问。他只是露出一个假笑说：“你猜猜谁来过了？”

“什么谁……”哈利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赫敏和罗恩！？”

德拉克挑了挑眉毛：“你果然知道这件事情。”

哈利苦笑：“哦……我当然知道，他们策划了快大半个学期，何况为了这件事，赫敏都已经学会怎么熬制复方汤剂了！他们总是坚信你就是那个打开密室的斯莱哲林继承人，不管我劝他们几次都没用。”

“你没告诉他们你是个蛇老腔？”德拉克有些诧异地问。

“我告诉他们了。”哈利显得很无奈，“然后罗恩很兴奋地表示很想看到你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表情。”

德拉克精致的小脸突然扭曲了一下：“那天我的表情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