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男子是不是兴武侯的陇世子啊,越发的玉树临风了。”
……
当然,这些议论声,女子是听不到的,想到很久没有见过的师兄,她的眼眸便十分的明亮,哥哥回去之后根本就不跟她说师兄的情况,每每要提起,都要被他打断,在那崤山,哪个人不宠着她让着她,偏偏就她亲哥哥最不买她的帐,最喜欢欺负她!
想到自己的哥哥,女子撅起来嘴,不过后来秀美一拧,哥哥回去之后变得沉稳了很多,父王一直称赞他说长进了,难道这盛京真的是什么风水宝地不成。
她还曾经隐隐约约的听到哥哥提及一个女子的名字,语气异样,她眉眼弯弯,她后来追问哥哥,他竟然不承认,这次她一定要见见那个哥哥倍加推崇,别样对待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林靖易。
李骥等在京兆尹门口,皱着眉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李凌亦道:“已经是午时了。”
怎么还不来,李骥心里想着,莫不是又闯祸去了。
好歹没有超时太久,不然他就得让人满城的找了,京兆尹外面有马蹄声传来,然后,一个娇俏的声音大喊:“师兄,师兄,我来了,你快点出来见我啊!”
李骥听到熟悉的声音,眉宇间划过的不是喜色,却是头疼,这丫头被宠坏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虽然大唐的女子并没有太大的约束,但盛京中的女子总以端庄从容为美,像她这般大呼小叫的,那是极为失礼的。
京兆尹也不是只有李骥的人,即便是只有李骥的人,他们也无一例外的对这不端庄的女子投以奇异的目光,这般不矜持的女子,可谓是平生仅见,就算是市井村妇,待字闺中时也是极为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的,哪里像这个女子。
简直是惊世骇俗。
女子从车上下来,兴冲冲的就往下跳,那侍卫长看她的模样,想着要提醒,又怕郡主发怒,只能委婉的上前伸出手臂来,意在提醒女子记住来时王爷特意吩咐的注意行为举止。
但是,女子显然是忘了当初父王的叮嘱,不高兴的把人往旁边一推,道:“走开,别挡我路。”
除了李骥带来的兵,其他京兆尹的人都看呆了。
这女子,正是异姓王唯一的嫡女,君陌玉的嫡亲妹妹,长陵郡主君亦玉。
她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李骥的身影,便皱了眉,不高兴的对身边的侍卫长道:“你不是说师兄会在这里接我的吗,为什么没有人!”
那侍卫长苦笑着道:“小姐,雍王殿下传来的消息确实是这么说的,至于为什么殿下没有在,属下也不知道啊……”
侍卫长的回答让她很不满意,想要发脾气,却想到哥哥的威胁,硬生生的把抬起的手放下,看到有些人还用不可思议的母港看着她,不由得暴躁道:“看什么看,谁允许你们盯着本小姐看的,盛京的人都是这么放肆的吗!”
这番话说出口,众人都用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看着她,这个女人是不是把自己当公主养,便是临川公主也没有她这么张狂,连看都不让看。
李骥觉得自己很失算,他就应该让她直接到皇宫,或者是在城门口就直接接她,他这才晚出来多久啊,这姑娘就把自己的智商抖的底朝天,周围的人看她的样子差点就要写上“神经病”三个字了。
这么多年了,这姑娘怎么光长个不长脑子呢!
看到李骥出来,还不等她喜笑颜开的扑上去,就听到李骥喝道:“你给我闭嘴!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看你一眼怎么了,你是瓷做的看一眼就碎了!”
君亦玉这一辈子,最怕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最喜欢坑妹妹的君陌玉,一个就是不苟言笑的师兄李骥。
君陌玉她纯粹是被他坑怕了,而对李骥,那就是从心里实打实的害怕,所以,面对李骥的训斥,方才张扬的好似“老子天下第一”一样的女子乖的像只猫咪,低下头一句话也不反驳,乖巧的点头答应。
她抬起头对李骥讨好的笑,道:“师兄,我们这么久没见了,咱们能不能不要一上来就教训人,我都这么大了,多丢人呢!”
李骥冷着脸不为所动,道:“你还知道丢人,你知道丢人怎么还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来!就是你崤山也没有不能看一说,到你这里可好,你君亦玉的架子大啊!”
君亦玉又被训的低下了头,小声的嘀咕道:“反正早就已经丢人到大街上了,现在说这些不晚了。”
李骥皱着眉,垂下眼皮斜着看她,声音冷冰冰的道:“你在哪里嘀咕什么?”
君亦玉脸色瞬间变得委屈,道:“师兄,哥哥又坑我,他告诉我说盛京的女子都很娇贵的,盛京规矩又大,未婚的男子是不能盯着女子看,更不能问姓名什么的,害我丢这么大的人,他总是这样,我到底是不是他妹妹!”
越说越气,连带着以前被哥哥坑的委屈,君亦玉都要哭了,觉得自己悲剧极了。
李骥也是无奈。
要说异姓王这一家子,真是一堆奇葩凑到了一起,异姓王拿儿子不当人的训,训的儿子叛逆期没过好,长的虽然不歪,但也不怎么直,吊儿郎当,邪气的很,虽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他这个老子的话他是一句都不听。
对女儿呢,那真的是宠到了天上,要星星不给月亮,最离谱的一次是,李骥竟然看到异姓王笑得温柔,站在一旁,任他女儿打他的头,他瞬间就觉得无法评价了。
那可是异姓王,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也没有打自己爹爹脑袋的,这女儿真的被他宠的不成样子,骄傲蛮横,自然老子天下第一,开始的时候就君陌玉制得住她,怎么坑她怎么来,偏偏这姑娘不爱动脑子,每次都被坑,但每次都上当,这智商也真是醉了。
而李骥去早异姓王学习兵法,则是君亦玉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比被自己哥哥坑还要凄惨。
被哥哥坑,她好歹还能去大闹一番,但被李骥指着鼻子骂,她也不敢吭一声,他一个眼神看过来能让她心虚的手心都是汗,更主要的是,李骥从来没有真的让她栽什么跟头,她偏偏就是怕李骥怕的出奇,所谓一物降一物也就是这个道理。
对于君亦玉这次来盛京找他,李骥私以为是师父终于良心发现,不忍心再折腾崤山的年轻俊杰,所以把人送到盛京来,祸害盛京的年轻俊杰们。
当然,李骥不知道的是,还没等这小魔王折腾年轻俊杰,反而被年轻俊杰给折腾了。
看着君亦玉嘤嘤嘤的假哭,李骥真的想把人丢下直接走掉,怎么看怎么觉得,同样是女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呵斥一声:“闭嘴!你现在千万别说自己的名字,不然不仅丢你的人,你爹赫赫威名也要被你糟蹋了!”
君亦玉马上不吭声了。
李骥也不管她,直接往前走,道:“现在跟我进宫去见皇兄,然后你想干嘛,就跟皇兄说,说话的时候能不能麻烦你稍微用点脑子,不要把皇兄得罪了,不然你会觉得你哥哥其实是很爱护你的。”
君亦玉没怎么听懂他的意思,但是一想到得罪了皇帝,连哥哥那么坑她都算是爱护,条件反射的身上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忙不迭的点头,道:“师兄你放心,我在家里学了很多,不会失礼的!”
李骥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最好是这样。”
入宫的路上,她没有说话,习惯的微抬下巴,相貌秀雅,有着尊贵身份特有的雍容之感,乍一看,还真有那么点郡主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