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观点新颖超前,大胆而有实用意义,只是遣词造句却极为稚嫩,每每让贺兰南雄看到之后,既是赞叹又是可惜,老爷子被她愁得胡子都要揪光了。
这幅唉声叹气的模样,被他的老友看到,调侃道:“这是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贺兰大将军愁的?”
贺兰南雄看着老友,眼前忽然一亮,道:“还不是家里那几个臭小子,每一个省心的,好容易来了个听话的丫头,又因为命不好,受了不少苦。这不,好容易开导开了,这又有烦心事了,那孩子确实有才,那些个大胆新颖别致的点子和看问题的犀利,每每让我眼前一亮,就是这遣词用句,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这叫我夸也不是,不夸也不是,这是愁煞我也。”
贺兰南雄的这位好友,正是当世名士,李儒,他生性洒脱,却傲骨铮铮,为官几年,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却因为太过刚直,不知变通,得罪了不少人。
他倒也洒脱,直接辞去官职,一首打油诗讽刺的先帝差点砍了他。辛亏当时的太子,如今的皇帝陛下大度能容人,劝皇帝道:“哪个太平盛世没有几个像李儒这样的直臣,父皇该为有这样敢言有才学的人感到高兴,而不是杀了他,白白成全了他的名声,损了咱们皇室的气量。”
老皇帝听了太子的劝告,留了李儒这么个闲臣在朝堂上,工作基本上就是挑刺骂人骂皇帝,倒有些后世明朝言官的角色。
这样一个人,最是不在意别人眼光,肆意潇洒,又是有真才实学的,若是能把他拐成靖儿的老师,定然对靖儿的春闱有帮助。
李儒来了点兴趣,他与贺兰南雄相交甚笃,知道自己这位老友可不是轻易夸人的,道:“你这老家伙,又想到什么点子算计我老头子了吧!行,先给我看看文章,若真的是可造之才,老夫也不介意多个好学生。”
贺兰南雄朗声大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你就先看看再做决定吧!”
招人上来,将林靖易写的几篇文章拿上来,递给李儒,他就老神在在的悠闲的品起茶来,那模样一点都不担心李儒会看不上林靖易的文章一样。
李儒拿过文章来,一看那字,锋芒毕露,大气磅礴,字如其人,能写出这样一手字的人心性人品必然不会差了,李儒只看着那字,就对这小子生出几分好感来。
他认真的看着,表情逐渐变得凝重,几篇文章,他看了足足四炷香的时间。
放下手里的文章,李儒感叹道:“贺兰老兄啊,这小子了不得啊,撇开他遣词用句太过稚嫩,观点立场,开篇结尾,切入点都让人眼前一亮,对于朝堂形势,农科百事,都有极为独到的见解,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他不断的摇头赞叹,道:“这小子有多大?”
贺兰南雄得意的看他一眼,傲然道:“过了年放满十六。”
李儒连连赞叹:“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不过,我能教他的,也就只有用词用句了,说实话,这点东西,多写多看就自然会了,难得那些,不用我教,她已经做得非常好了,我要是真的答应了做她这个老师,倒是有些徒有虚名了。”
贺兰南雄见他真情流露,自己也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杯子,感叹道:“不瞒老兄啊,我这个后辈,是个女儿身啊!仕途艰难,更何况她一个女子,只是她心比天高,不管受俗世束缚,这科举是她唯一能够摆脱氏族婚配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