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柯较有兴致的凑上去,“怎么了?”
蒋飞摆摆手,又往后退了一步。
刘二皱皱眉头,这辆能源车侧面的黄色涂鸦有些眼熟,好像是阿菊那个战团的,他记得其中有一辆的侧面有个黄色y的涂标。
再打量了一阵站在车头的那个战将,确实是阿菊那个战团的。
刘二跟着文柯翻上了车顶,他埋头的时候隐约闻到一股熟悉的臭味,心里暗暗一凛,目光顺着车顶的通道落进驾驶座。
饶是刘二神情惯常麻木的人脸色也是大变。
正驾驶座上已经空了,副驾座上看得见一个人,垂着头坐在上面,只是这个人被撕开了上衣,□□的身体上破裂出许多小洞,洞口的肉往外翻着像是被顶破的锡纸,一串串黑色的虫子从血□□里钻出来。
鼻腔看起来已经被黑虫占满了,甚至是头皮上也开始蹦出一颗颗黑色的小东西,在车厢的光亮下混杂着红色的血液在茂密的头发里蠕动。
这些黑虫以可怕的速度从人的身体里钻出来,好像那具皮囊只是一个无底的通道,或者那具皮囊里密密麻麻都塞满了这种黑色的小虫。
正驾驶座,控制台,甚至是部分的存储厢上也开始有少量的黑虫蔓延而至。
刘二头皮一麻,眼睛一动不动,好像一眨眼,那些黑虫就会填满整个车厢。
有一只黑虫贴着车顶爬到了口沿上,这让刘二非常清楚的看到这东西的模样——同他们之前遇到的黑虫一模一样。
文柯拍开刘二打算去捉那虫子的手,拽着他跳下车。
蒋飞已经让人去叫临时联盟的盟长李甘了,他走向车头那个脸色苍白的战将,“叫什么?哪个团的?车里面的情况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人慌乱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好。
“紫河战团的,杨舟。”他顿了顿,胸口剧烈起伏着,“五分钟前,手上开始破皮,然后那东西就钻出来了。”
杨舟别开眼神,盯着雪地,继续道:“十多分钟前,可能是刚刚开始从车队后面往前冲的时候,阿昭说有点痒,我那时候正在超车,也没注意太多,他好像痒得有点厉害,在位置上蹭了一会儿,用手指在脸上身上挠了挠。然后我们压车到最前面的时候,他的情况好像好点了,等到车队停下来了,我才注意到他脸上身上开始起一块块的红斑。我以为他什么东西过敏了,他脱了上衣让我帮他看看背上的情况的时候,我还笑他倒霉。“
杨舟咬紧牙:“然后他又说痒,开始挠手上的一块红斑,我看他抓得手都开始浸血丝了,让他别抓了。他停了一会儿,可能过了一分钟的样子,他说忍不住,就用手指去揉那块地方。”
杨舟抬起头,舔舔嘴唇,指着右手虎口的位置,“他揉的时候那地方开始流血,然后我就看到个黑色的东西被揉出来了。第一只的时候,我也没反应过来,他好像也完全没注意,只是说痒。可能过了一分钟吧,脸上,胸口,手臂上的红斑都开始破了,虫子就钻出来了。”
“他没说痛吗?”
“没有。”杨舟摇摇头,“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上半身几乎都被虫盖了。我第一反应是把虫子从他身上赶下去,这个时候他呼吸已经很弱了,我拍死了很多,但是根本弄不完,一堆一堆的出来,我才吓到了,赶紧钻出车找救援。之后,附近几辆车的人过来看,他已经不行了。”
围聚过来的战将越来越多,有些想要跳上车子看看的,都被蒋飞的人拦了下来。
这些战将大多过的都是出生入死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并不会被一点虫子吓破胆,可是这些奇怪黑虫引起的突然死亡却像阴云一样笼罩在他们脑袋上。
盟长李甘很快就赶了过来,看过车内的情况后立刻让人把车辆封锁了。
但是情况并没有像他们快速的行动一样有所缓和,在定标地图出现地标极大偏移又迫不得已停下的窘境之后,又雪上加霜的陷入了新一轮的虫灾。
李盟长在封锁了车队前部出事的车辆后不到一分钟,车尾的地方就接二连三的开始出现相同的情况。
无法被控制的虫潮从活生生的人体内涌出,恐惧很快就在这支能源短缺的车队里蔓延开了。
要说黑虫破皮爆发的人数并不算太多,总共是十辆车,前段后段都有。可是一旦有人出现这种状况,四周的车辆为了避开,就会变成无头苍蝇一样往外乱窜,本身因为之前的压车就变得极其混乱的车队,情况更加不堪。
甚至有好几个团因为相互之间不避让,又或者根本避让不过而打了起来。
这个临时联盟只不过是因为一时的共同目的而组建的,没有任何调遣机制和责任划分,除了靠盟长稍微的名气之外,根本不能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挽救措施。再说之前的压车行动,就连盟长唯一的那点名气也被撕裂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