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昏迷过后,陆景琛悠悠转醒。
宽敞的包房里光线很暗,陆景琛浅眯着黑眸,有种置身在地狱的错觉。
“二爷,二爷。”
江澈紧皱的眉头总算微微舒展看来,“您可算是醒了,还有许多事等着您去做呢,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陆景琛躺着没动,他浑身发冷,难受得不行。
江澈跟在陆景琛身边那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陆景琛被什么事情拖成这幅模样。
三年前叶薇然和邵正东离开,最起码那个时候的陆景琛是有意识的,而现在他总觉得二爷的身体像是被拖垮了。
沉默几秒,陆景琛试着动了动身子,俊朗的脸上溢出一丝痛苦来。
疼呢。
哪儿疼呢。
“二爷,您别乱动,吊着呢。”
陆景琛这才惊觉手背上的针头,特么的这辈子他还要这玩意儿啊。
“二爷,您可别逞强,等好了才有精神继续找叶小姐啊。”
陆景琛甩了甩头,厉眼扫过身边的江澈,“杵在这儿做什么,有陆太太的消息了么?”
江澈闻言双目转了转,决定隐瞒,不管怎样他得让二爷把针打完。
“二爷,您这是操劳过度造成的,加上手上旧伤发炎。”
陆景琛抬起那只手晃了眼,瞳孔一缩,眸底有晦暗的东西溢出来。
男人语气加重,“谁让你自作主张给我脱下来的,手套!”
“不行啊爷,医生说了得让手透透气。”
一年四季整那么个玩意儿,尤其和叶薇然在一起后,江澈就没见过二爷给那只手放天假。
陆景琛眼角沉了沉,人一动,头上的吊瓶也跟着晃悠起来,手上的疼痛骤增,他不由白了脸,嘴里却依然死咬着不放,“废话那么多,赶紧的,拿过来。”
江澈死活不肯,忧心的眼神落在陆景琛满是小泡泡的手上,那上面的伤痕看的令人发悚,实在找不到词来形容。
二爷小时候的遭遇也太可怜了。
“我刚刚给您擦了药,这样吧,等把针打完我给您把手套戴上,这会儿也没别人。”
冷不丁的,门外传来一阵焦急的呐喊声。
“姐夫,姐夫……”
“小姐你不能进去,小姐……”
“那里面的人是我姐夫,凭什么不让进啊。”
陆景琛抿着嘴角,大脑昏昏沉沉,他脑海里全是叶薇然的去向,差不多把所有他知道的信息都搜遍了。
江澈起身,“爷,我去看看。”
为了安全起见,江澈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人抵住门板以防万一,“明娟小姐。”
叶明娟才不管这些,她两手推着门,身子使劲往里挤,江澈朝身后的陆景琛看了眼,男人已经起床,见他没什么反应便顺着让叶明娟进来。
“姐夫!”
叶明娟进来后,江澈跟着回头,大惊,“爷,您怎么拔掉了?”
陆景琛冷冷扫了他一眼,男人已经穿好外套,冷哼声,“指望你,不用活了。”
江澈视线落在陆景琛受伤是手上,好家伙,速度真够快的,已经稳妥妥的戴上了。
伤疤就伤疤呗,这样戴着对伤口特别不好,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叶小姐可不是蓝澜没那么脆弱吧。
“姐夫。”
陆景琛的目光这才落到女人身上,轻描淡写的开口,“明娟,你怎么也来了。”
他的头脑还算清醒,看这里的装饰应该是KV会所没错,他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奔波了几天怎么就晕倒了呢。
“我担心姐姐,想找暖夏问问情况。”叶明娟在必要时扯了扯陆景琛的衣袖,“姐夫,你告诉我,姐姐到底怎么样了?”
陆景琛头痛不已,看着叶明娟的眸色沉了下,“江澈,送明娟回去。”
“我不要,姐夫,你告诉我姐姐去哪里了?”
她好不容易能在这儿逮着陆景琛,说什么也要套出点姐姐的消息。
陆景琛对她还算有点耐心,毕竟叶明娟对叶薇然来说很重要,他同样的得看重,“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最好。”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走。”叶明娟耍起赖来,那模样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陆景琛的黑眸直直盯着女人的眉眼,心情越来越沉重。
叶明娟的性子都是他家陆太太给惯出来的,是时候找个人收拾收拾了,陆景琛可舍不得陆太太辛苦,有些事情叶薇然不忍心做,他来帮忙做好了。
“明娟小姐,你看二爷这会儿正烦着呢,他不说也是为你好。”江澈看不过去,适时的开口。
他家二爷都这样了,叶明娟是瞎子么,没看你姐夫病着呢。
“姐夫,你总得告诉我,不然我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只会给您惹更大的麻烦。”
陆景琛的眉心跳了跳,还是那句话,“江澈,送她回去。”
“姐夫!”
“明娟小姐,别为难我。”江澈一阵风似的挡在叶明娟跟前,驱赶的意思明显。
陆景琛已经转过身站在窗前,男人开了窗,一阵凉风穿透进来,头顶的吊瓶被惊得叮叮作响。
叶明娟顺着这种声音往头顶看去,垂眸时在江澈脸上看到的是这样一幅表情,二爷生病了,你就别再折腾他了吧。
好在这丫头也没让江澈失望,离开之前对陆景琛的背影说了句,“姐夫,你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江澈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这丫头还不算不识好歹。
关上门,叶明娟让江澈止步。
“你不用送我了,进去照顾姐夫吧。”
江澈觉得没完成二爷交代的任务不好,再说现在的情况,他能让叶明娟一个人回去吗,万一被陆家人发现岂不是坏了。
“我还要和林暖夏说会话,暂时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