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不肯露面的女翻译再次嘟囔了一句外语,外国大个儿后退两步。“你们的诚意令人感动,但在展示我们的诚意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戴橡胶手套?”
除了跟踪,组成员每次行动都要带上塑胶手套,并且尽量穿着借来的或者不容易掉毛掉线的衣服,以免给对手或警方留下更多的蛛丝马迹。
“这只是我们网站的规矩。”愚公回答。自日光灯亮起,他便站得笔挺,双臂自然垂在身体两侧,尽可能装得有风度。可时间长了,他的背早已酸疼起来。趁着出这句话,他像田地间的老汉那样微驼着背,双手背后狠狠踱了几步,看上去一脸的不耐烦,实际是在活动筋骨。“我和很多做你们这种生意的人合作过,他们都没有你们这种规矩。”“各家有各家自己的规矩。”“我想你们戴手套不会是想掩盖自己的痕迹吧?”女翻译的口吻一直很平缓,也许她还不擅长在表述汉语这门外语时融入自身的情绪,“你们有什么要对我掩盖的么?或者你们想以掩盖的方式以及其他的手段从我们这里了解什么吗?原因呢?”“你丫梦话呢吧?”刑天佯装大怒。
“够了!”愚公一把抓回提包,将照片也塞回去,“我们尊重你们的意愿,冒着危险来这鬼地方和你们谈生意,自始至终以礼相待。而你处处刁难、怀疑我们,连个面也不露。谁有诚意谁没诚意已经很明显了!你这样的客户我们伺候不起,再见吧!”他对刑天使个眼色,二人假意怒气冲冲地要往外闯。这时女翻译又以白淡水般的语气:“呵呵,抱歉,我也有我的规矩。”
卓吾已潜到离愚公和刑天近0米的一个雕塑群间,从这儿能清晰地观察到他们。端起变更了模式的望远镜,他惊讶地看见又有四个男人从愚公他们十钟方向的黑暗中走出,然后立即和刚才那个大个儿一起围成一圈,将他的两位“同事”困在中央。他们高矮不一,却和大个儿一样的衣服一样的肌肉。卓吾下意识地换回夜视模式扫视一番,还好,他的身边没有人,看来neo?bay的人手都被愚公和刑天吸引过去了。
那四个人也是外国人,愚公摆出一副强作镇定的姿态,笑道:“想生抢,我们手里没货;想留客,你该不会以为网站就我们两个人吧?弟兄们都知道我们去哪儿干什么,到预定的时间我们没回去,你们的麻烦就大了!”
“别紧张,二位。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希望我们之间只是产生了一些误解。如果消除误解,我们愿意出你们标价两倍的钱买你们的货。”“哦,那怎么消除?”“请你们到右侧的阁楼看一看。”
不明白她要搞什么名堂,但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愚公和刑天走向那幢没磊外墙的二层鬼阁楼,那个五人包围圈也随着他们“平移”。
“喀”!走到鬼阁楼前,刑天听到了开关合上的声音,随即又一片灯光蓦地亮起,只不过是昏黄色的,不那么刺眼。灯光来自阁楼二层的一个自带蓄电池的灯筒,站在那儿的一名黑衣外国壮男控制。壮男的胳膊上还缠着一束铁链。但愚公和刑天没心思打量他了,他们看到昏黄的灯光照向一个人,一个被铁链悬吊在离地面**米高的半空中的人!
那是一个女人,手脚被绑着,嘴被毛巾堵住,头发披散,朝愚公和刑天露着半张虚弱的面孔。不用看全她的脸,二人已经认出来——是白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