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情柳娘的脑子都没有什么印象了,只觉得糊里糊涂的,似乎是大郎的奶娘进来了,接过自己的手照顾起大郎来,然后她也没有跟平君打招呼,就这么跌跌撞撞的从正院里回来了。
回来之后更是谁也不见,将房门关紧,任谢姑娘在外头喊了许久都不开门。
柳娘躺在床上,将头捂进了被子里,脑子里乱成一片。
大郎的胎记与王定之一模一样,那个胎记有些靠近脖子,平君跑过来与自己一齐睡的晚上,两人都衣着单薄,柳娘也依稀看见了平君的左肩,那里整齐光滑,一点都没有胎记的样子。
对于胎记,坊间里的说法也是很多的,最主流的都是认为这个都是亲爹亲娘传给子女,甚至有些大户人家还是靠着这个判断小孩的出生,防止后院里的女人们红杏出墙。再怎么样,也应该不会有亲娘身上没有胎记,孩子却跟舅舅有个一模一样的胎记。
这说明什么呢?这孩子,难道不是平君的亲生儿子,而是王定之的?
柳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件事情着实有些太过离奇,平君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她有了什么好处?
但是冥冥之中,她又有些释怀,从柳娘进了这府中之后,她就知道平君与郎君的关系可以说得上势同水火,好像因为是上一辈父母之间的事情,而平君又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女子,这样的她又如何会心甘情愿的生下郎君的孩子呢?如果没有孩子,在双方的父亲都去世后,平君大可以潇洒的回去王家,或者改嫁,或者就一辈子不嫁了,自己的大好年华又何必浪费在这教人恶心的赵府呢?
如果大郎不是平君的亲儿子,那么这件事情或许会有一个更加合理的解释,平君必须要留在这里,赵府里,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教平君放弃自由也要得到的,或者平君与赵世卿的仇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要平君冒着风险,扰乱赵家的子嗣。
柳娘想了一想,支起身子来,扬声呼唤在外间探头探脑的招娣进来。
招娣挨到柳娘的床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可是在正院那边与娘子生气了?”
她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告诉柳娘,与娘子生气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柳娘有些好笑的答道:“谁无缘无故的又与娘子生什么气,不过是来问你句话罢了。”她顿了顿,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做出有些吃味的表情来,“我问你,娘子与郎君之前的感情好吗?他们两个总是好过的罢,不然又怎么会有大郎。”
果然招娣见状松了一口气,显然是以为柳娘对平君与赵世卿的事情吃醋了,她露出一个我都懂的笑脸来,把头低到了柳娘的耳边,轻声道:“姑娘你就放心罢,娘子啊,她自来了后就与郎君不和,两个人从来就没有好过,据说洞房那天两人都没有圆房过呢!”
柳娘听了露出十分不解的表情来,疑惑的想要开口。
招娣心领神会的道:“姑娘想说大郎罢?这话我与姑娘说,入了姑娘的耳朵,你就再不可与旁人说道了,便是在娘子面前,你也不要露出半分来,不然我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柳娘不耐烦的连连点头,一叠声道:“可别卖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