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就没冲动过。我身边的所有人都认为我像个疯子,我不承认,从不承认!直到遇见你,所以我承认了,你休想赶走我,尤其是这个时候。”
“拜托!你醒醒,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个永无休止膨胀的病毒!h——i——v,骇人听闻的三个字母!”
“骇人听闻还是耸人听闻?不过,无论是不是骇人,我自觉浑身是胆!”
“无可救药。”说罢,周冬奕转身是要离开了,薛凯这才匆忙追去,不曾想,没几步路周冬奕便兀地转过身怒斥道,“所以你怎么不直接去死!你直接从这里跳下去!那多干脆利索!”
“我从未想过要死,我只想跟你在一起,真真正正的!”
“我们在这!在中国在上海!就注定我们不能真真正正的在一起。”
“你永远是只顾着老去,从来没学会什么是爱,什么是生活。”
“所以,你如今跟一条狗一样的跟着我,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
“是呢,因为我从未对你有过丝毫的感情,因为你口口声声宣扬的真爱主义,是我所不屑的。而我今晚来找你,也只是要让自己心安理得罢了!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让自己好过一点。可你!却狗皮膏药似的粘着,贴着,让人作呕!”当即周冬奕劈手一个耳光打在薛凯的脸上,“滚蛋!”他吼一声。
“我不信!我不滚!”
周冬奕踌躇一阵,便掐住薛凯的脖子,将他死死地按在江边的围栏上,“信不信!”他问。
薛凯摇摇头,猩红着脸,嘶哑的“不信”从周冬奕的手指里滑进耳朵,每听一次,便刀绞一样,催人落泪。
“不信,你在说谎。”薛凯挣扎着,试图掰开周冬奕稍渐松弛的手。
不曾想,未曾挣脱却又捞得他的一计干脆的耳光,继而又是拳打又是脚踢的。
“信了么!”周冬奕踩着薛凯的胸膛。
薛凯望着他,面目狰狞的一张脸在灯光下对着自己卖弄獠牙,而自己爱他。
“信了么!”他又吼一声。
薛凯嗯地回应一声,周冬奕这才松开脚,“滚吧……”他长舒一口气。
薛凯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爬起来,踉跄地离开了。
周冬奕望着那一抹嵌进灯光与夜色里的背影,像是一把火,把所有美好与希冀的青草烧成一片焦黑,星星点点的火苗颤抖着,在旷野里肆无忌惮,像今夜的繁星一样,很美,美得叫人绝望。
就此,周冬奕爬过了围栏,风仿佛是识情似的,吹得更急促了。
眼下灯光璀璨。
他仿佛瞧见了那个春意阑珊的季节,那段曼妙的大学时光。
“你干嘛跟踪我!”他说得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别人偷听了去一样。
“蒋蒋!我要你做我女人!”
“我……明明是个男人。”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周冬奕,全都是女人!”
……
他这一辈子这么短,短到只够爱了一个人,他这一辈子又那么长,长得为了爱上那个人犯了那么多的错……
“是呢,错就错了,爱就爱了。”周冬奕嘴角一扬,便再也没了踪迹,像是消逝在了风里一样——沉吟低吼的风。
所有的过往,都像是那激起的水花,在悄无声息的暗夜里,在奢华璀璨的灯光里,绚烂一阵便销声匿迹了。
有风在吹……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吹……
江水向东留着,昼夜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