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有些阴沉,湿漉漉的空气闷得人难受。
上海的梅雨季悄然而至。
同一个清晨要做的事,一个是沉沉地睡了过去,一个是从睡眼朦胧中醒来。各是冲着各自的目的,一个奔着梦去了,另一个呢,也是奔着梦。
索性电梯就是从四四方方的格子里出来又进去,进去又出来,周而复始的忽高忽低。
进去了,是一群人拥挤的上海,出来了,又是一群人争抢的上海。
为得什么?爱情、面包,都不是。为得是叫自己好过。
沪上传媒办公大楼里,机器、工人,忙碌的一如往昔。像是要把精力榨干了,跟时间较劲。
唯独,那个人的沉睡似乎与这个公司的步调格格不入,可仔细看下去,那涌动的轨迹分明又是如出一辙。
没人去打扰,他却也是最忙的,因为时间从他那走得最快。
另一处,蒋蒋却分明是活泼的,跟萎靡的周冬奕仿佛没有丝毫关系。
“唐果,你们讨论什么呢?”蒋蒋收拾好下午开会的资料,起身去了茶水间。右肘抵住桌子,凑进了他跟张静的窃窃私语里。
“呐……”
“我来说!”张静打断了张口欲说的唐果,凑近蒋蒋的耳朵。
“有人给总裁送了好大一束花,玫瑰呢!”
“什么?”蒋蒋有些吃惊,却也只好装作好奇的故作声张,“这么高冷的家伙,竟然还有人喜欢!”
“你小点声。”
“谁送的?”
“嘘——都让你小点声了!”张静推了蒋蒋一把,“不晓得。”
“八成是公司里的。”唐果接话。
“总裁没反应么?”
“要有反应我们就不至于在这没由头的讨论了。”
“好嘛,我们公司里还真藏龙卧虎……”
见蒋蒋说得饶有兴味且语调不减,唐果张静只得悄悄溜开了,毫不知情的他依旧低头翻阅着适才唐果递来的资料,滔滔不绝。
“虽说喜欢这种事情是依个人口味的,可羌楷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不过,话说女追男,总有种总裁是吃……”他抬头,兀地闭了嘴。
羌楷面无表情的立着,盯着蒋蒋,示意他把话说完。
蒋蒋眉毛横在脸上,眼神慌张,纵使要极力压制内心的恐惧,可最终还是得缴械投降。
“早安。”蒋蒋客客气气的问候,想借此溜之大吉。
不曾想只走了两步,便被生生拽住了胳膊。
“我羌楷从来不要倒贴的。”
蒋蒋只得对着他挤眉弄眼,强颜欢笑着,回答着“是是是”。
“我不能阻止别人送我东西,包括感情,但我能控制自己的感情输出。不该给的人,一点都不会给。该给的便分毫不剩。”
“嗯嗯,是呢。”蒋蒋敷衍着,贴着笑。
一再的坚持和反抗,终于还是摆脱了羌楷,溜溜地跑开了。
“莫名其妙。”他自语。
雨水从下午就开始淅淅沥沥个没完了。
会议室的窗子向上推开,露出的三角缝隙中瞧见频频闪过的雨滴。
针尖似的挑着心思,缜密的,细腻的,滑进这个城市的裂缝中去。
“有人送他玫瑰,会是谁呢?为什么要如此,因为爱吗?”蒋蒋侧脸瞧着窗外,瞧着朦胧的雨。
是的,那是心思,从来都没有清晰过,朦朦胧胧、飘飘摇摇。
像是起风了,不是很大。没有乱糟糟的低吼,只是觉得方向乱了,不是以往的垂直向下,而是倾斜着,偶尔漏进窗子里,地板悄无声息的湿了。
“蒋蒋你来具体讲一下。”羌楷结束自己的论述,点了蒋蒋名字。
寂静着,没人接话。低头看文件的大伙或侧起身子或扬起脑袋,或正视或睨眸,视线皆聚集在了蒋蒋的身上。
羌楷抬起头,眸子里流露出一丝莫名其妙,莫名其妙里又带着少许怒气。
“蒋蒋。”他又喊一声。
一旁的唐果推了推他胳膊,“想什么呢,该你了。”
蒋蒋这才回过神来。
“哦哦哦,”他慌慌张张站起来。
在接到了羌楷一个厌恶的眼神之后,蒋蒋开始了他的答辩。
会议上,蒋蒋的状态虽然不如意,文案却得到了大家的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