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现桌上的稿件少了一半。

他仔细端详着他，室内的灯光有些昏暗。显示器上微蓝的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专注的表情很迷人。

他的头发很短，很阳光。浓浓的横眉附在眼眶上，深邃的眸子透着稳重和成熟。

他的肤色不算白，很健康，虽穿一件黑色运动外套，却很有型。他的办公桌上摆了一个小巧的篮球小子塑像，看得出是酷爱运动的。

或许是蒋蒋盯得太久了。

眼下的同事抬起头来，四目对视下，蒋蒋不禁红了脸。

他灿然一笑，“这么多，你自己也做不完。”

“谢谢你。”

“都是同事嘛。”

蒋蒋笑得更加灿烂了。

昏黄的光在窗子中摇曳，飘飘摇摇朦胧起整间屋子。

偌大的空间，两个人。完全没有陌生感的两人，对视一下，各自微笑。

“我叫蒋蒋。”

“知道，你已经火遍沪上了。”他没有抬头，依旧忙着手头的事，“我叫唐果。”他继续说。

“好甜的名字。”蒋蒋笑道。

“人也是甜的。”

“看得出。”

“我并不是一无是处。”蒋蒋说。

“我跟他们不一样，没有用耳朵观人的天赋。”

“谢谢你相信我。虽然，我的确是走了后门，不过我通过了入职考试。”

“我倒不是相信你，我信老总裁，他一心为公司。”

“你在沪上多久了。”几句话的功夫，蒋蒋已经移到了唐果的左边。

“四年了，大学毕业就来了。”

“这么久。”

“嗯。”

“喜欢听歌么？”蒋蒋早就动了听音乐的念头，继而近似讨好的说道“一如既往的重复，只会让人烦躁，不如在空气中加点什么。”

“不拒绝。”唐果不由浅浅一笑。

“最喜欢哪个歌星？”

“charlieputh”

“好巧，我也喜欢。”

说着，蒋蒋便点开了charlieputh的sometypeoflife

两人哼着，偶尔对视一下。

然后敲着键盘。

突然，唐果怔在了那里，蒋蒋发觉不对也停了下来。

唐果示意蒋蒋把音乐关掉。

他循着唐果的目光望去，一张冷肃的脸，不苟言笑。

眼前的这个人英气十足，着一件麻灰色呢子大衣，刘海梳了上去，脸部轮廓分明，型男范十足。他的眼窝较一般人都要深，鼻梁高挺，几分混血的感觉。

“这是谁呀。”蒋蒋小声问着。

“新任总裁羌楷。”

“好帅呢。”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要挨骂了。”

“啊？为什么？”

“蒋蒋。”冷如冰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窃窃私语。

“啊？”

“快去呀。”唐果低语，“祝你好运。”

天呐！不愧是总裁办公室，比我卧室都宽敞，可怜我们这些小员工还要挤在一起瞧彼此的脸色，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的夸张。蒋蒋心里思忖着，眼珠溜溜地转，四下扫视。

“羌——羌楷是吧，我能做些什么呢。”蒋蒋皮笑肉不笑，紧张的要死。

“空降兵？”

“羌楷。你就别拿我爸横插一脚的事情说事了，我不也通过入职考试了么，这说明我是有在沪上工作的能力。”语气轻浮，近似无赖。

蒋蒋一口一个羌楷叫得很是顺口，可没瞧见羌楷紧锁的眉头和愤慨的眼神。

羌楷阅览着一份文件，他的沉默让蒋蒋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空气被大口大口地吸进肺里，然后慌慌张张地汹涌而出。蒋蒋被无形的烟硝味呛得头晕玄黄。

“羌——羌楷？”他小心问着。

依旧是死寂。

“总——总裁。”

“能过入职考试的还有很多。”

蒋蒋哑口无言，呆在了那里。

“你跟前任总裁的事情跟我无关，你爸跟前任总裁的事情也跟我无关。我仅仅给你三个月的试用期。”羌楷依旧低着头，语气生硬，搅和着空气，砸的蒋蒋苟延残喘。

“我签过合同了。”他挣扎。

“涉嫌贿赂。”

蒋蒋不解，又急又气，想争辩又确实是自己理亏。

“三个月。如果不行，立马——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