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室。

“……大概就是这样了，九哥问都没问过你在哪里，世浩哥和东值哥他们要找你的时候，他总是拦着。有人说要联系你家人，他也没让、”大根垂着头，眼眶有些红：“老大，以前我对九哥总是看不顺眼，觉得他没什么能耐还爱占便宜，现在我这心里真是……愧疚，非常愧疚，我不是东西，眼睛瞎了……”

朴灿荣抹了把眼泪，双眼早已红肿，他现在被自责与内疚包围了，联系上大根之后，他本可以缴纳保释金出去，但他没有那么做。现在阿九一力承担下来，虽然不知道事情解决没有，但就凭这份仗义，他就无颜再面对阿九了。当哥哥的履行了当哥哥的职责，当弟弟的却没有做到当弟弟的底线。朴灿荣恨自己的懦弱，如果选择了保释，就算最后也要靠大哥帮忙，给他添麻烦，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自责了，归根结底，还是不想在他面前丢脸，归根结底，还是怂了。

“老大，事到如今，我劝你还是找九哥谈一谈，道个歉吧。以他的胸襟，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原谅……”听到这个词，有如一把刀子一样，扎进了朴灿荣的心里。他做这么多事，不是想让阿九原谅他，他是想向阿九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不再是在他的羽翼庇护下的弟弟，但是现在，做了这么多事，最后正好证明了相反的事情，让他几近崩溃。

“老大，去道歉吧，还有挽回的余地啊。”大根还在劝，他现在是真的不想看到朴灿荣和阿九这对兄弟离心。还有一个原因是，阿九现在已经成为实质上的首尔地下世界之王，他如果想分得一点实惠，只能靠朴灿荣。如果朴灿荣和阿九掰了，他也绝对不可能得到重用。

“不、”朴灿荣摇了摇头。道：“我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出事儿的时候我躲了，有了好处再凑上去。我朴灿荣不是这样的人。大根，你帮我买一张去美国的机票，我得走，我必须得走。”

“老大！”大根急道：“你再考虑考虑。不说别的，你和九哥这么多年在一起，风风雨雨经历过多少，就这么点事儿，兄弟就掰了，你舍得么？再说我想九哥也应该在等着你去跟他解释呢。我听世浩哥和东值哥聊天。九哥已经让世浩哥把位置让出来了，给谁还没说，东值哥肯定有别的安排了，我估计就是给你留着的，老大，你再好好想……”

“别说了！”听着大根的话，朴灿荣更加痛苦。阿九对他约好，他就越自惭形秽，神经已经紧绷到极点。再也受不了一点刺激了。

“我已经决定了，我没脸见他，我必须得走。大根，你要还是我兄弟，你就帮我把机票买了，就当我求你了！”

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大根没法再说什么了，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吧，我去给你买机票。但是嫂子那儿怎么办？”

灿荣呆愣了一下，神情更加萎靡：“我自己跟她解释。”

……

“哥，来，张嘴，啊……”

IU卷起一筷子炸酱面，凑到阿九嘴边，像哄孩子似的让他张开嘴巴。阿九满脸无奈，道：“妹妹，你哥我没残废，别看手上绑着纱布，没那么严重。只是伤了手掌，手指头还是好使的，我自己能用筷子。”

“哎呦，让我喂嘛，我喜欢喂你。”IU嗔怪说道，转眼又笑得眯眯眼撒娇道：“哥，张嘴张嘴张嘴、”

阿九叹了口气：“啊……”

IU把一筷子炸酱面喂到他嘴里，不小心沾到嘴角一点儿酱汁，又赶忙拿过纸抽，拽了两张纸给他擦嘴巴。

阿九实在太不习惯这种被人伺候的感觉了，再度央求：“我说妹妹啊，你不嫌累么？咱们好好吃饭行不行，你让哥自己来。”

“不要，我喜欢喂你嘛、”IU像发现了什么新鲜玩具似的，乐此不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