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上楼，开门，进屋。

阿九脱掉了沾着血的t恤丢到沙发上，低头看了看腰上缠着的绷带，拽了几张纸巾擦了一下，走进了洗手间。拿起毛巾浸了水，沿着绷带的边缘擦拭着，想把血迹都擦掉。

“我帮你吧。”泰妍走了过来，把毛巾接了过来，阿九愣了一下，并没有拒绝。

“是不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傻的事情？”

阿九摇摇头：“我没有这么觉得。”

“唔？”

“我在做对的事情，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傻？”阿九深吸了一口气，腰腹的肌肉随着他的呼吸律动起来，块垒分明。

“我很小的时候，师父就教过我，我们练武是为了保护弱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刚才那个胖子欺负人，我必须教训他。我教训他不是在欺负他，我是要让他明白被人欺负的感受。”

说着阿九突然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没有想到，受到我保护的人，竟然会是那种态度……”

“我做错了么？”阿九看向泰妍，像一个想要得到肯定的孩子：“我帮助她，做错了什么？难道我就应该看着她被欺负，像旁边那群人一样哈哈大笑？”

阿九的语气变得有些迷惘：“我不明白、”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好像有些多管闲事了？”

泰妍细心地帮阿九把血迹都擦掉，一点一点非常认真。忽然她抬头看了看阿九，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其实我能理解那个女孩的想法。”

“你能理解？”阿九微微蹙眉：“你怎么会知道她的想法？”

“你知道刚才那些女孩，她们都是什么人吗？”没等阿九回答，泰妍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们应该都是被淘汰的练习生。”

“练习生？”

“很意外吗？”泰妍帮阿九擦完了，把毛巾放进水里，一边搓洗一边说道：“每年都有很多淘汰的练习生。能出道的人很少很少。在s.m同期的练习生差不多二十个人才能出道一个，没出道的十九个就被淘汰了。”

“我做练习生的时候十五岁。还有更小的孩子。有些人练习了五年，七年，甚至十年，最后还是不能出道。别的孩子在上学的时候，他们在分心练习唱歌，表演，舞蹈。每个人都期待着自己可以出道，但是出道的名额只有那么多。”

“被淘汰的人。因为没能好好学习，考不上大学。没有学历找工作也不好找，但是总得活下去啊，只好在酒吧唱歌或在club跳舞了。”

泰妍把毛巾拧干，挂在架子上，看着阿九：“在你的立场上，你做了一件好事。但是对于她们来说，你是因为她们才把那个胖子打了一顿，那个胖子惹不起你，就会去找她们的麻烦。到时候她们怎么办？你能一直跟在她们身边保护吗？”

“我……”阿九摇了摇头，这是不现实的事情。

“她们怕被找麻烦，就只能不去那里演出了。不去演出。她们就没有工作，你帮她们一时，实际上却是害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