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徐家一家人面面相觑。
徐长卿将自己窝进张敏的怀里,柔声嘟囔了一句,“妈妈,林旻真可伶,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
话音刚落,徐长林就撇撇嘴,小声嘀咕,“这有什么,世上稀奇古怪的事多呢,他还算好的,最起码生父和养父都愿意要他,要是碰上那种两边推诿的,这孩子就惨了。”
徐长卿一想也是,换个角度想想,人林旻还是挺幸福的,有两个爸爸疼爱他。这么一想,她就不再纠结了。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他们作为外人哪管的了这么多啊,自己的事情还没忙活完呢。家里这样那样的事情多着呢。
徐家一家人也不过是唏嘘一场,张敏说的话对林强来说就是振聋发聩了。他一直以为自己不轻易求人而且总是尽全力帮助别人是一种义一种风骨,现在才知道,在别人看来是一种傻气,也是对家人的不负责任。他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只要在战友开口的时候答应一声,就可以给家人提供不说大富大贵最起码会过得比现在好的生活。可是他并没有,看着妻子儿女面黄肌瘦的模样,再想想老母亲瘫痪在床干瘪的身子,他难得的对家人感到愧疚。他想他是该做些改变了。
林强的变化徐家人自然是无法得知的,他们这会儿正热火朝天的准备着去北京要带的礼物,还要准备过年的家伙什。山货野味有了,徐定睿还觉得不够,带着徐长林没事就在山上转悠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收获;张敏就在家里带着徐长卿忙着准备些咸菜、菜干什么的,闲下来就做鞋子做些女红,另外还要打扫卫生,将家里的床单被褥什么的洗洗晒晒,每天忙碌而充实。村里的邻居们知道他们要去北京了,还会带些自家收藏的山货来串串门,八卦八卦。
到了腊月十六,天刚蒙蒙亮,徐家一家就起床了,他们略微洗漱之后,就准备坐着驴车去镇上赶车。每个人手上肩上都是大包小包的,就连徐长卿和林旻都没少得了。为了不耽误他们赶火车去北京,林强特意在前一天就将林旻送了过来。反正林旻还是小孩子,跟徐长林随便挤挤就能睡得下。当然,林旻身上带了不少钱,林志寄来的路费林强全给他带着了,钱就放在庄慧特意给他在衣服内衬缝了好几个小兜装钱。傻小子就一直用手抓紧棉衣,生怕里面的钱丢了。
转了好几趟车,终于坐上火车了,徐定睿夫妻两总算能松口气。带着这么多东西,又带了好几个孩子,就怕有顾不上的时候,上了火车就能坐下来休息了。火车绿色显得很陈旧的车厢里,挂着几个破烂的风扇。如今是冬天,又是快要过年了,车厢里挤满了人,倒不显得冷,就是车厢里面的空气混浊不堪,气味不是很好闻。徐长卿一进去车厢,差点被熏晕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算是适应了混浊的空气。
作为生产队长,徐胜利还是有些门路的,在快过年的时候,居然还能给徐家人搞到了三张卧铺票,两张上铺和一张下铺,正好面对面,而且还连在一起。这在连站票都不一定能买得到的时候,是相当不容易的。一共就3张卧铺车票,张敏就让徐长卿跟她挤一个床、徐长林带着林旻睡一张铺,剩下的那个就归了徐定睿了。为了方便,徐长卿就跟张敏睡在唯一的下铺。可能是因为他们上车早,对面的那个下铺还没有人。
等火车快要发车了,对面下铺一对青年男女才姗姗来迟,大的有20来岁,小的女孩子看起来跟徐长卿差不多的年纪,他们刚把行李放下,火车就启动了,哐当哐当的动静引得头一次坐火车的徐长林、徐长卿惊奇不已,就连离开父母一路上都闷闷不乐板着个脸的林旻都好奇的东看西看。现在的他才像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