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就像是流淌在贾府子孙身体里的血液,他现在满脑子和心里想的都是母亲的偏心,二弟一家的贪心。对于贾母现在已经气的手开始发抖的样子,全都视而不见。不,应该说,他根本没有把母亲生不生病,是不是被他气出来放在心上。他看着身上的水渍,又看着地上的碎茶杯,脸上竟还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痛惜对着贾母说道:“母亲,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我是长子啊,从小你可有把我当过长子对待?啊?”
贾赦越说越激动,越想自己这些年来受的委屈也越难过,朝着贾母喊道:“我不管母亲是想干什么,我就两个字,没钱。这辈子没有,下辈子也没有。就是见了父亲,我也还是那两个字,没钱。”
贾母这人虽说也自私自利,但是对于贾府的未来她还是非常看重的。对她来说,能够看到贾府日后重新恢复国公爷在世时的辉煌,已经成了她心里的一个结。所以看到贾元春能够更进一步,她只有高兴的份。而高兴归高兴,自己手里的东西她还是不舍得全部拿出来。她有她做事的一套法则,她认为手里只要握着钱,自己的老年就会很幸福。她觉得只有钱,才能给她安全感。这一次的十万两,贾母认为已经是自己最多能拿出来的数量。
“大哥,这件事关系到荣国府的未来。我们府里现在都靠着娘娘,只有娘娘好了,顺利诞下皇子,那我们贾府才能更上一层楼。”贾政有些痛心的看着一点也不为大局着想的贾赦道,“如今这一小一辈如此不堪大用,能靠得住的只有宫里的娘娘。大哥,你难道不想再进一步?”
贾政这话不经脑子就出来了,他不知道这一句话引起了多少人的不满。包括他的儿子贾宝玉。如今的贾宝玉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混在脂粉堆里的贾宝玉,他现在上进,为的就是能够要一个锦绣前程。他不是迂腐的读书人,自是知道家境对仕途有多重要。所以贾宝玉的心里有一竿子称,知道这个大姐姐一定要待好了。可是心里想接着女眷在仕途上走的更远,并不代表会这么愿意被人赤*裸*裸的骂无用。
“更进一步?二弟,你还当我是你那个长不大的没什么心机的大哥?”贾赦听到贾政的话像是听到什么大的笑话一般,哈哈直笑道,“你当我不知道,府里好与不好,都与我无甚关系?”贾赦现在心里恨啊,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他以为自己也能忍下去,可是今日这钱的事情一打开他那充满委屈的记忆时,贾赦的脑子就十分的不愿意再继续忍下去。对他来说,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反正他这些年暗地里防着已经弄了不少钱。他折腾的起!
“放肆。”看着贾赦越说越不着调,贾母脸上一片铁青,“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你看看你成何体统。整日不务正业,我靠你能靠得住吗?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
“我怎么不务正业了?”贾赦瞪着眼睛看着贾母,那眼神哪里是看母亲的眼神,分明就是仇人,“我至少还是个真小人,他可是伪君子。世人都说,真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伪君子。你们都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当年对妹婿家打得什么算盘吗?怎么?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你们也要被背后那个主子抛弃了?”
贾赦哪里是笨,你看他也知道柿子拣软的捏,知道这贾府暗地里投靠的四皇子不能暴露,所以就算生气,也会小心的避开这个名讳。只是含糊其辞的来影射贾府众人。
“住口,你这个孽障。”贾母没想到当年的事情那么隐秘,这一向只知道花天酒地胡乱来的长子竟然是知道的。这会她很害怕,害怕这些事情会传出去,看着屋子里的人道,“今日的事情要是外面有只言片语,我这老太太绝饶不了她。都给我出去。”
“母亲这是想做什么?”贾赦讽刺道,“出去好啊,我还不想在这里呆着。”说完便拂袖走了,而临出去之前,又顿了顿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贾母道,“母亲,我这嘴巴不严,要是妹婿知道当年的事情,你说他会怎么办?还有,我要分家。三天,我只给你三天时间。”最后一句话是冲着贾政说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贾赦一脸的不屑。想着当年的事情,心里很是不耻。自己再冷血无情,也不会为了荣华富贵去害骨血至亲。如今看人富贵了,就又想有个双保险了?哼,天下哪来的这等好事!
贾母看着贾赦如今不给她这个母亲面子,气的手都在抖,而现在屋内只剩下贾政时,贾政才有些担忧道:“母亲,当年黛玉的事情怎么办?要是妹婿知道我们曾经想对黛玉下手,恐怕...”